“我,还好……我就是突然有些头疼、没事——”
慌忙着避开牛芳伸出来的手掌,云晓使劲地最后挠了挠柔顺的头发,这才缓缓放下手来。原本整齐而飘逸的发型,现在却变得格外凌厉了几分,在这空旷之地,轻风略一拂过,便显得它愈发颓散。
“你真的没事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牛芳抽回手来,仍是不死心地瞧着云晓,看着他俊眉依旧紧皱的难受模样,心头不知是担忧还是震惊。
“旧毛病了,一会就好的。我只是,不能想以前的事情而已。平时的话,什么事情都没有。”
见到牛芳似乎不依不饶执拗着硬要向自己询问清楚,云晓无奈地摇了摇头,思绪收回,这才在感觉脑袋里传来的晕痛感消去不少后,对着她如实解释。
“不能回忆旧事?这是什么病……如果不是脑袋里长了什么东西,应该就是曾经受过伤吧?”
牛芳语气满是凝重,看向云晓的眼神深处,竟悄然掠过了几许隐藏住的失望。
她只是凭自己的直觉陈述着,却没想到云晓却冲自己点头表示了承认:“我头部以前的确受过伤,不过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记得了。”
被纳兰云晓这般突然头疼的缘故弄得心中有些起伏,牛芳瞧着他面色虽然恢复了正常,但依旧有些苍白的模样,不由无奈摇头,摆手叹气。
“原本是打算让你做点和他们不一样的事情,可现在看来估计是不行了。不过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你先回去部门上班去吧,先和其他实习生一样,跟着部门里的正式员工们,从最基本的珠宝知识学起。”
牛姐柳眉倒蹙着,嘴上虽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感,话语显得尤为平淡,但云晓还是在仔细一瞥间,看出了她目光深处隐藏的一缕淡淡失落。
云晓皓首微扬,抬起手来似乎有些急不可耐地便想要说什么,面色肃然,很显然是不打算仅因为自己头疼的原因,就放弃一个可能很好表现的机会。
“算了,不用再说,你先回去吧。”
对于云晓即将出口的话语,牛芳将他伸出的手轻缓着放下后,忙夺过话来摇头示下,声音格外稀松平常,但隐约间似又带着不用再反对的坚定。
云晓俊眉缓缓皱起,不解地看了牛芳一眼,唇角颇为无奈的轻轻一掀,顿了顿方才随意拖着声音开口应答:“那好吧,牛姐,我先回去工作了。”
牛芳冲他挤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并将头轻轻点下。
云晓心中自然是不服的,所以也没有回以牛芳笑容的心思,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迈开步伐冲着来时的方向,朝部门所在的大楼急促走去。
瞧着纳兰云晓分明揣着不爽的情绪离开,直到望见他高挑的俊朗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牛芳才缓缓地再次站起身来,目光挪回眼前空地前方的滨海尽头,眼神透着不知是苍凉还是五味杂陈的波动,喃喃自语。
“婉瑜,你在天上,过得还好么?常青那小子,也不知道如今,走出失去你的悲伤阴影了没有?”
日过清晨,临近晌午,圣菲市的繁华街道区,也逐渐开始彻底热络起来。来来往往的各色车辆穿行于纵横交错的马路间,而此刻其中一辆正路过圣菲中心医院的公交车,也恰稳稳地停在了一旁的车站处。
车内,一席蓝白相间轻纱覆腰的柳清漪,正坐在靠车窗朝着医院门诊部大门一侧。
她螓首微偏,眉目四下流转,透过玻璃车窗眺向前方,睫毛些微颤动着,面色将凝,内心似在犹豫着什么,身下玉足略向前挪动了一下,但接着又缓缓收回。
“算了,先让晴雨好好休息吧。她受伤住院的事情,还是暂时不告诉邵洋了,毕竟他们之间才刚闹过矛盾……”
公交车再次缓缓启动,窗外景色开始缓缓后退,并逐渐加快。柳清漪黛眉宛若烟絮,轻轻挑动了一下,终是收回了目光,心中纠缠着衡量一番后,摇着头打消了原本想要顺便下车,去病房探望莫晴雨的想法。
在公交车继续驶向它的终点站——西海郊区时,圣菲中心医院住院部三层一间单人病房内,日光转白,透过淡蓝色的纱帘,星星点点地斑驳着照射进来,映在病床的桃红色被子上,病床之上,少女依旧安静地昏睡着。
床头陪伴了一夜的那道中年妇女身影,此刻已经消失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名青年正靠在窗台一角,在病床一旁的木桌上,已摆满了各色蛋糕水果。
淡淡的光晕荡漾在青年那略带愁态、却依旧俊朗如冶的面庞上,映衬出如画中美男般的轮廓;青年浓眉微微皱叠着,那熟悉的双瞳却有些失神地眺望向窗外的街道,并不时不经意间扫过医院处的车站,眼神深处,若有似无的期待情感,汨汨流溢着。
“也许,她不会来的。是我想多了吧?”
莫晴风不知这样呆立着看了多久,直到双眸隐隐有些发酸,才快速地眨动起眼皮,将视线自远处收回,顺道侧过身来,看向身前的病床,在其上被褥轻掩之下,少女依旧安然的熟睡着,有着均匀的起伏呼吸,自耳畔细微地传来。
莫晴风唇角微抿,步伐挪动着走上前去。
来到床边悄然坐下,他方才开始认真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