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叔?郝处长?来来进屋……小林,来来……”涂自强打开门一看当头的是龚维则,后面跟着郝树林和小林,小林还吃力的捧着两个纸壳箱子。
“一个人儿在家呢?”龚维则摘下帽子掸掸雪,一边走一边搭话,扫到墙上往日倒扣着、今天却正面朝外的遗照,扭过头深深的看了涂自强一眼。
“嗨,龚叔火眼金睛……”涂自强呲牙一笑语带双关。
龚维则稍一愣神的时候,小林已经把捧着的两箱子白酒放在了炕上。
“涂哥,”林小五冲着涂自强打了个招呼,扭头看着龚维则,“师父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回去谁伺候局儿啊?就知道偷懒!”龚维则笑骂着拍了拍林小五。
“回去干嘛……”郝树林放下手中的熟食,“一块喝点!”
“哎哎……”林小五眉开眼笑,拿起熟食就奔厨房。
“龚叔,你今儿这是要命啊!”涂自强看着炕上的白酒发呆,两箱,12瓶。这是想喝死谁咋的?
“今儿是郝处长拜访你涂大主任,我只管喝酒吃肉……”龚维则熟练的把帽子端端正正的放在箱盖上。
“龚叔你真能闹,今儿你可是主力啊……”涂自强扫了一眼龚维则的帽子,“你上次都说了,这点猫尿也就润润喉……”
“那是,这点酒算啥,”郝树林接茬,“老班长那战斗力,全连没有不服的……”
“上炕上炕……”龚维则撇撇嘴也不辩驳,当先上炕。
二两半的口杯咣咣就是干,涂自强面对三个当过兵的没两下就顶不住了。
“龚叔,郝处长,缓缓、缓缓……”涂自强很快就捂着杯求饶。
“酒是粮**,越喝越年轻……”郝树林念着口诀不算完,“小林,给你涂哥满上!”
“诶……”林小五乐不颠儿的倒酒。
“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郝树林咣,又干了一杯,“兄弟,我干了你随意!”
涂自强两辈子都没被人钢过酒,完全没有经验,苦着脸又干了一杯。
林小五端着酒瓶子就没放下,涂自强刚一放下杯,瞬间又被满上。
郝树林杯一举,又要开口,涂自强连忙拉住他的胳膊。
“郝处长……”
“叫我什么?”郝树林一瞪眼。
“郝叔……”涂自强立即改口。
龚维则今儿还真就是吃肉喝酒的,看都不看这俩人一眼。
“叫郝哥!”郝树林梗着脖子坚持。
“郝哥……”涂自强无奈只好顺着他。
“叫了一声哥,废话都别说!来,干!”郝树林又干了……
我尼玛……
涂自强傻眼了。
龚维则强憋着笑不说话,林小五举着酒瓶子就等着涂自强干了他好满酒……
四个人五瓶白酒没到三十分钟就没了。
林小五一直伺候局没咋喝,龚维则一直自娱自乐也没咋喝,五斤酒差不多有四瓶都进了郝树林和涂自强的肚子……
照这个架势,十二瓶酒还真有可能不够……
林小五打开第六瓶酒,不再举着,轻轻的放到桌边。
中场休息呗?
涂自强暗自庆幸……
“强子啊,”龚维则咳嗽一声开口,“树林儿呢是我老战友,人品那是杠杠的……”
“强子咱们慢慢处,长了你就知道你郝哥啥人了……”郝树林咣又干了一个。
我尼玛……
涂自强暗自叫苦,也不等人家逼了,这杯酒不喝不行。
不喝就是对人家人品有异议……
“老郝啊,强子做人没得说,有啥事你就别绷着了!”龚维则恰到好处的递上台阶。
“是这样……”郝树林就坡下驴这般如此如此这般说了目前自己的困境,涂自强连连点头。
咯吱咯吱咯吱……
龚维则半盘着腿,津津有味的嚼着猪耳朵。
“郝哥你的想法呢?”涂自强夹了一片猪耳朵慢慢的咀嚼着。
“红星厂这么大,保卫处只有八十人的编制……”郝树林进入了工作状态。
“编制的话应该能扩,但郝哥你也不能太指望扩多少……”涂自强摇摇头。
“就算再给你二十个编制吧,”涂自强扒拉着花生米,“总共一百个编制……”
“一百个的话……”郝树林在斟酌。
“你要这么想,”涂自强看了龚维则一眼,后者还在装透明,“就算一百个编制,你自己能做主的能有多少?”
郝树林脸黑了。
“厂领导、上级部门、人事科、房管处、兄弟单位的关系……”涂自强扳着手指头数,郝树林脸越来越黑。
“就算红星厂刚出了大案、正在风口浪尖……”涂自强诚恳的看着郝树林,“咱们打个对折,恐怕将来你能指挥得动的也不超过五十人。”
郝树林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龚维则,后者看了涂自强一眼,吧嗒吧嗒嘴,端起来酒杯。
“龚叔……”涂自强刚要说话,龚维则一仰脖,二两半就干了。
“缓会儿呀……”涂自强这时候话才说完。
“小五子,替你涂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