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变化挺大。”老郝头坐在床头干巴巴的说道,眼睛里情绪莫名,“你改变了她。”
“啊,郝叔你觉得这种变化是好是坏?”涂自强迈步向前,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也好也不好,”老郝头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人,争不过命。”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不会害她。”涂自强轻叹一声。
房间陷入沉静,只有两个男人的呼吸声。
良久。
“我信。”老郝头轻轻的说道,“冬梅也信。”
“郝叔,你喝水。”涂自强起身拿起暖壶倒了一大茶缸子水,双手捧着递到老郝头面前。
老郝头双手松垮垮的扶在膝盖上,眼睛看着面前少年。
涂自强抿着嘴,双手捧着大茶缸子不说话。
老郝头轻叹一声,双手接过大茶缸子,轻轻的放在床头。
“烫,晾晾……”老人嘟囔着。
涂自强轻笑一声,规规矩矩的坐下。
“儿大不由爷,况且你也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老郝头的大手摩挲大茶缸子,“这次来是为了?”
“为了伺候郝叔喝水……”涂自强微笑着说道。
“我一个老头子有啥可伺候的?”老郝头憋着嘴笑,“有冬梅在,我不喝也得喝。”
“郝叔,你不渴没人会逼你喝。”涂自强收敛起笑容,“也没人能逼你喝。”
“少年人咄咄逼人,不懂敬老。”老郝头干巴巴的说道,“非要撕破老头子最后的一点遮羞布。”
“郝叔,穿着袜子洗脚洗不干净,对吧?”涂自强诚恳的说道,“谁还会嫌脚长的丑?量着赤脚做出来的鞋才最舒服。”
“小滑头!”老郝头抬手轻轻的指点了涂自强几下,笑着拿起床头的大茶缸子。
咕咚咚咚,老郝头喉结耸动,喝掉了大半。
“你也喝点吧……”他单手拿着大茶缸子递到涂自强面前,里面还有半下子水。
“郝叔……”涂自强笑眯眯的看了看茶缸子又看了看老郝头,没接,“那我可喝啦!”
攥着茶缸子的大手微微后缩,又直直的向前伸了伸。
“喝吧……”老郝头长叹一声,一直挺得直直的腰杆子垮了下去,“只要别洒了。”
涂自强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接过大茶缸子咕咚咚咚的一饮而尽。
老郝头看着他耸动着的喉结,眼神里全是不舍。
duang……
“啊~~~好甜。”涂自强放下空空如也的大茶缸子,抬手一抹嘴边的水渍,“洒点也没啥,擦干就好。”
“那你得有那能耐擦干净……”老郝头黑着脸、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放心吧,郝叔,我心里有谱……”涂自强顽皮一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大手。
“呸!不要脸!忒不要脸!”老郝头的脸更黑了。
“郝叔,我给你讲讲最近发生的事儿吧……”涂自强唾面自干,丝毫不以为耻。他先讲了黄金计划……
随着计划一步步的揭开,老郝头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你胆子很大,”老郝头顿了顿,“主意更大!”
“叔,你觉得我这计划还有啥漏洞没?”涂自强起身又倒了半茶缸子热水递给口干舌燥的老郝头。
“计划本身仓促之间我没什么可补充的,”老郝头接过茶缸子抿了一小口,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涂自强,“但我想不通你的动机,你闹这么大的动静为了啥?过瘾?”
涂自强笑而不语。
“计划外的风险你想过没有?不说计划失败的后果,咱就算成功了。互助社怎么办,你怎么办?”老郝头也不纠缠,攥在手里的茶缸子微微晃动着。
“郝叔,你觉得现在这种敌对状态会持续多久?”涂自强没回答老郝头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反问道,“只要敌对状态持续,我就安全!”
“十年?二十年?”老郝头摇摇头,大茶缸子不停的在床头敲着,“就算二十年,那二十年之后呢?不可能永远敌对吧?二十年之后怎么办?你不像我,你才二十岁!而且,谁告诉你只要敌对你就安全?敌强我弱呀!”
“事物无时无刻不在发展变化,包括强弱态势。”涂自强冷着脸说道,“抽他们的血给我们输血,此消彼长之下,我们很快就会强大起来。”
老郝头抿着嘴不说话。
“何况他们不只是失血那么简单,”涂自强微微探身,压低了声音,“小小的失血与针头上的锈蚀相比,破伤风才是最致命的!”
老郝头二目圆睁!
“再有就是平衡之道,”涂自强轻轻的拍了拍老郝头的手,“关系没恶化的时候还好说,一旦关系恶化到一定程度……”
老郝头神情逐渐凝重。
“你说那些一直等机会挑拨离间的会一直看着嘛?”涂自强咧着大嘴真诚的笑着。
“然后呢……”老郝头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静。
“然后?”涂自强惊讶的看着老郝头,“郝叔你要是想考我,好歹整点有难度的题目。你这题完全是送分题嘛!”
“然后呢?”老郝头丝毫不为所动,一双大手紧紧的反握住涂自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