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东到的时候只见满地的烟头和龚维则那张冥思苦想的脸。
“你俩烧锅炉咋的?”林卫东捂着口鼻紧走两步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
龚维则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看他,又低头看着棋盘。
“老龚咋了?”林卫东好奇的走了过来,“老龚?老龚?”
“我没聋!”龚维则没好奇的一抬头。
“走拉,走啦,饿死我了,找地儿吃饭……”林卫东伸手弄乱了棋盘。
龚维则欲言又止,无奈的看了一眼林卫东和对面云淡风轻的涂自强。
一小天,一把没赢!
“这是杜富贵、老杜,”林卫东拉过身后一个一直面带微笑的汉子,“这是龚维则、老龚,这是涂自强……”
涂自强定睛观瞧这个中年汉子。
杜富贵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全身虬结的肌肉涨的蓝制服鼓鼓囊囊,一脸憨厚的样子,嘴里不停的问着好。
“杜所你好……”涂自强起身伸出手。
“嗨,还不是,还不是……”杜富贵乐的合不拢嘴。
“树林儿啊,我林卫东,晚上喝点啊?”林卫东拎着电话摇人,“啊,我们找你去,啊,还有个新朋友,啊啊,也咱们老部队的。啊,对!行,就去那,嗯嗯,我们马上到,你先过去。酒,酒啊……”
林卫东停顿一下。
“我这有点,不一定够……”龚维则还握着杜富贵的手,扭头插话。
“要不我……”杜富贵插言。
“不用你……”龚维则一按他的手,杜富贵笑眯眯的点头。
“老龚这有点,咱先喝着,不行让小五回家搬。嗯,嗯,你那有也先拿着,就这样,嗯嗯。”
“小五呢?”林卫东撂下电话四处看。
“小五肚子疼,去医院了……”涂自强一拉林卫东,“卢所呢?”
“卢所媳妇病了,今儿我代表了……”杜富贵一拍胸脯。
“那咱走?”龚维则对着杜富贵微笑一下,提议。
到了饭馆,杜富贵直奔开票处而去,拦都拦不住。
“这顿饭啊,卢所的。他说了,人不来,酒菜儿得到!”杜富贵笑呵呵的说道,“咱不给他省啊!”
龚维则抿抿嘴,林卫东摇摇头也就随着他去了。
郝树林卡巴着大眼睛看着林卫东,看到后者微笑着微微点头,才长吁一口气。
杜富贵果然没给卢所省钱,四碟八碗带冷盘的整整十八个菜,大圆桌堆的满满当当……
战友情、同事义,杜富贵看似粗豪,迎来送往却很擅长、搞的是面面俱到,绝不冷落一个人。
酒到杯干频频举杯,所有的话题他都能接上,所有的人他都能捧哏……
酒宴晚六点开始、八点半结束,大家都喝的尽兴又没喝倒。
就连酒蒙子郝树林今天也没欢实起来。
杜富贵圆满的完成了宴请任务,恰到好处的结束、恰到好处的离开。
“人才。”龚维则看着杜富贵骑车离开的背影评价。
“他三十八了吧?咋连所长都没混上?”郝树林挠着脑袋问。
“我也想知道……”林卫东看着杜富贵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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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树林的家比以前更乱了,满地的酒瓶子是天然的预警装置。一行人走过,不停的叮当乱响。
不是碰翻了瓶子就是踩坏了盆……
“弟妹和大侄子啥时候到啊?上次来还是猪窝,这次成废品收购站了……”龚维则一脸嫌弃的抽着鼻子,“你这才退伍几个月?咋这么邋遢了就?”
“嘿嘿嘿……”郝树林一边讪笑一边挠头,“这人啊,不能放松,一放松就准出问题。还不是怪强子,我的工作现在太轻松了。”
龚维则撇撇嘴,总觉得郝树林话里有话,但又没证据。
“郝哥你这嗑唠的,哈哈,夸我,夸我是不?”涂自强坐下来手指连点郝树林,“大侄子的工作咋安排的?有啥需要我们帮忙的没?”
“强子,我想让他进红星厂,行不行?”郝树林搓着大手,有点小期待的看着涂自强。
“那有啥不行的,要不就来我们锯木车间?”涂自强哪还不明白他俩的意思,刚才龚维则一开口他就隐隐猜到了。
“嗨……”郝树林的大手伸向了酒瓶子。
“先不急……”林卫东按住郝树林就要举起来的酒杯,“要不我先叨咕叨咕沈祖德的事儿?”
众人自是无二话。
“沈祖德、胡玉梅两口子已经全部被控制了。”林卫东一挥手,“整个事件完全按照我们计划的走的。”
“最后环节韦健临场翻供,通诉沈祖德逼供不说,还举报了他一些模棱两可的罪状,”林卫东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鬼都知道沈祖德不可能直接参与这些事,呵呵。”
“别显摆了,捞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