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维则面无表情的抱着茶杯站在窗户前发呆,呆板的脸上慢慢绽放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
涂自强来了!
“有信儿没呢?”涂自强熟络的拿起茶杯沏茶。
“刚通了电话,”龚维则长出一口气缓缓转身,抱着茶杯静静的看了涂自强一会,“纹丝不动。”
茶杯盖缓缓撇着茶叶沫子,涂自强小口的吹着。
“打一下好还是揉一下好?”涂自强吸溜一口茶水咽下,嘴里发出舒畅的呻吟声。
龚维则没说话,举起他的茶杯也抿了一小口,吧嗒吧嗒嘴、卡巴卡巴眼睛……
“啊?”涂自强瞪着大眼珠子追问。
“让林卫东找林卫国安排人拐个大弯儿逼一逼吧,”龚维则耷拉着眼皮说道,“案子现在压在沈祖德那不处理咱们谁都使不上劲。”
“好!”涂自强低头小口喝着茶,嘶溜嘶溜的很是享受。
“你打算怎么揉?”龚维则索性放下他的茶杯,斜倚在办公桌上双手向后撑着桌面、三接头皮鞋一下一下的点着地板。
“这老小子不是疑心病重、怕我们有啥后手憋着坏给他挖坑吗?”涂自强边说边放下茶杯,拿起茶几上的烟点着了一根。
嘶,呋……
淡灰色的烟柱喷出……
“我刚好有件棘手的事儿,”涂自强抿着嘴唇,烟雾从鼻孔里飘飘渺渺的冒着,“就去求他帮着办办!”
“啊?”龚维则不禁身体前倾,脸上全是莫名的笑意。
“啊!”涂自强点点头。
“曹!”龚维则想了又想,吧嗒着嘴赞叹道。
“说去就去,赶早不赶晚……”涂自强按着膝盖起身,“有烟吗?给我拿两条!办事不能空着手!”
龚维则抿着嘴一脸服了的表情,头连连轻点,大拇指在小腹上下晃动。
嘎嘣,卷柜的柜门打开,里面满满登登的烟酒……
“喏……”龚维则随手拿出两条中华,头也不回的递给涂自强。
“霍!富裕啊……”涂自强没接烟,抻着脖子看。
中华、凤凰、牡丹、大重九、最次的是大前门。
“你要不要?”龚维则一皱眉头,中华烟往前送了送。
“你这过了啊……”涂自强语带双关的说道,龚维则不动声色。
“这个正好!”涂自强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两条牡丹晃了晃,“过犹不及啊,老龚!”
“曹……”龚维则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就在那笑。
“走啦!”
涂自强也不废话,伸手从报刊架子扯下一张报纸把烟随意一包往胳肢窝一夹,抬腿就走。
龚维则站在卷柜前看着涂自强的背影默默不语……
良久。
他歪歪头,收起茶几上待客的凤凰烟,在卷柜里拆开一条牡丹,放在茶几上一包。
锁上卷柜门,龚维则在办公室里踱了两圈,晃晃头,又掏出钥匙打开卷柜……
啪,一包大前门扔在茶几上,牡丹烟被收起,又睡进了卷柜。
嘎嘣,卷柜门被锁紧。
龚维则摩挲着下巴看着茶几,想了一想,又拆开大前门的包装,随手抽出两根烟揉吧揉吧扔进了废纸篓……
啪嗒,大半盒大前门被随手丢在了茶几上。
龚维则左看右看,满意的点点头。
他倒退着回到办公桌前,眼睛盯着茶几,手端起茶杯。
吱……
抿了一口茶水吧嗒吧嗒嘴皱皱眉……
抬腿走到茶几前,端起涂自强剩下的那半杯茶尝了一口。
“曹,这不都一样的嘛!”龚维则摇着头自嘲一笑,放下茶杯,“这坏小子!”
沈祖德的办公室是又大又破,破的那么做作和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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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有四十平的办公室里孤零零放着一张刀凿斧刻、饱经风霜的写字台,写字台后面是光溜溜的木头椅子。
办公室里待客的只有两个黑红格的人造革沙发、光秃秃的木质扶手磨得油光锃亮。
两个沙发之间是一个同款刀凿斧刻的双人课桌充作的茶几,涂自强非常好奇,在上面能不能找到一个“早”字。
“稀客稀客,请坐请坐……”沈祖德还穿着那件磨出毛边的黄军装蹬着倔强的棉袜子解放鞋。
“诶诶,你别忙活了……”涂自强小心翼翼的坐在沙发上,嘴里习惯性的客套着。
我尼玛,沈祖德根本没有泡茶的意思,就那么直眉瞪眼的坐在另一只沙发上微笑着。
“没忙活……”沈祖德笑眯眯的补刀。
曹!
“沈局把咱当朋友,本不该这么蹬鼻子上脸。”涂自强心中吐槽,脸上却摆出一副求人办事的虔诚模样,手微不可查的把烟放在破课桌上,“你看巧了,今儿我就有事来求你帮忙了。主要也是实在逼没招了,咋整。”
报纸轻轻散落开一角,露出里面红彤彤的牡丹烟外包装。
“嗨,都自家兄弟,什么帮不帮的……”沈祖德眼睛一扫,非常自然的把牡丹烟收进了课桌书桌堂。
“额……”涂自强愣住了。这尼玛也太顺滑了吧!
沈祖德双手十指交叉,一脸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