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中有这么一句话:人生来就有五百年道行,故而人身难得,修行一道,更是极为不易。
世间精灵,欲求仙道,皆要先修成人身。
这也是妖魔鬼怪修行上千年,有时候却打不过修行几十年的法师,其中的缘由,便在于此。
人若是将生来携带的五百年道行开窍,可想而知会是什么结果,纵不成仙,亦可比肩神明。
别看谢端修行不过一年多时间,但他体内大部分灵炁,都是来源于阴阳符钱的反哺,与寻常修士勤勤恳恳的苦修不同,道行自然也就不同。
真要换算过来,等同于常人苦修了三五年。
眼下达到炼精化炁小成境界,亦不知远超了多少同辈修士,不过具体实力如何,尚未可知。
十一月十一,太乙救苦天尊圣诞,道门会在这一天进行斋醮科仪活动,以此祈福消灾、度亡解厄。
老道作为东华派祖师,自是早早的就回了天台山,因此只把青帝庙交于谢端王瑞二人打理。
在王瑞修道的这段日子里,他的妻子王夫人也曾来过几次,不过见他乐在其中,便没打扰。
谢端仍是自我沉浸式修行,主修内炼,其次是符箓道法、再而斋醮科仪,并且是渐入佳境。
十一早过,转眼已是十七。
冬季节,冷风如刀,天气愈发寒冷。
“咚咚咚……”
“宁道长在家否?”
上午时分,谢端做完早课,持扫帚打扫着庭院,然而恰在此时,门前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谢端举目望去,却见是一名身着锦裘的男子,四方脸,身后跟着两名仆从,携带着礼品。
青帝庙每日卯时就要开门,以待香客上香,虽说香火不旺,但规矩却不变,所以此刻大门敞开,那人见谢端有所回应,也是迈步走了进来。
“阁下是……?”
谢端上前见礼,继而出言发问。
“鄙人李俊升,黄花镇人氏,只因近日家宅不宁,故而特来相请宁道长过府,净宅驱邪。”
男子毫不拐弯抹角,直言说道。
黄花镇隶属于侯官县,是侯官县第一大镇,黄花镇码头直通永宁渠,连接大运河,商贸往来甚是频繁,所以经济状况很景气,人流量也大。
自从老道帮王家捉妖除怪,甚至还救活了王瑞,此事在周边便广为流传,时常有人上门找。
挪坟净宅、超度法事,诸如此类等等。
老道也乐得其所,有人找他便上门,亲力亲为,一来是积攒功德,二来也能传扬道派信仰。
至于黄白之物,人家愿意给,他也不推辞。
虽说出家之人,视名利钱财如粪土,但有一说一,缺了它还真不行,毕竟道士的开销也不小。
食宿、香火、做法之物等等之类,哪怕门下弟子,有王瑞这么一个富家翁,仍是秉持传统。
听他说家宅不宁,谢端心中稍显疑惑。
“仙长外出未归,李公有事不妨与我说说。”
李俊升打量了他一眼,但见眉清目秀,不过二十来岁模样,可一身的气质,却是与众不同。
“敢问公子与宁道长是何关系?”
“他正是在下师父。”
“哦!原来如此,李某有礼了。”
弄清楚了谢端的身份,李俊升忙拱手行礼。
“既是道长弟子,想来也是本领超凡!李某家中因为此事,搅得鸡犬不宁,寝食难安啊!”
李俊升面显无奈,长叹了口气。
他挥了挥手,让后面的随从将礼品奉上。
“些许心意,还望小道长收下!若能过府净宅驱邪,护我家宅安宁,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对于这些,谢端不是很关心,因此不为所动,李俊升见他不接,便让人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李公,净宅之事,还望详说!”
谢端请他到旁边坐下,同时发问。
与财帛相比,他更想知道对方家中发生了什么事,若是妖邪作祟,除了能积攒功德,更可以用来提升自己的灵炁修为,又何乐而不为之呢?
毕竟阴阳符钱,可是很久都没有开张了。
李俊升闻言,当下也不隐瞒,娓娓道来。
“实不相瞒,李某家宅素来安宁,家庭关系也很和睦,其乐融融!可就在半个月前,不知怎么,家里常常发生怪事,先是三更半夜,院里传出抛砸物品之声,出门看时,却什么也没有。”
“其次就是家中仆人,无缘无故忽然发疯、乃至痴傻,甚至这种状况,还波及到了李某的亲人!我有一女,年方二八,前些日子因此疯了,请了郎中,药石罔效,请了法师,亦无作用。”
“听闻青帝庙有位宁道长,能捉妖驱邪,甚至是起死回生,故而才略备薄礼,专程来请。”
听完他的话,谢端恍然明白了过来。
像这种在家中小砸小闹的怪异事件,多半都是小鬼上门,但是能把人整疯整傻,倒不寻常。
而且到目前为止,没有伤人害命,不算太麻烦,具体情况如何,还是得到现场看了才知道。
“李公稍候,待我交代一番,便与你走这一趟。”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