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原是一逃难的灾民,六年前饿晕在王家门口,是王老爷好心收留了他,给了他碗饭吃。
他在王家做车夫已有六年,这六年期间,素来勤勤恳恳,便连姓也改了,由此可见他对王家的忠心,说是他害了老爷,明显没有人会相信。
蒋捕头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他抓去衙门,美名其曰是要找出凶手,实际上打的什么算盘,大伙心里都清楚,无非就是想诈取些钱财罢了!
照他这么办案,老爷根本难以沉冤昭雪。
王夫人虽是一介女流,但她心里并不糊涂。
再一个就是关于妖邪之说,侯官县曾经有过先例,不过知道的人很少,是她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了,机缘巧合正好见过,因此心中敬畏信奉。
也正是如此,昨日那老道长屡屡劝诫,她才会有那种反应,如今谢端又说出丈夫写给她的诗句,未免有些匪夷所思,由不得她不心生怀疑。
眼下出了这种事情,谁也不想。记得那老道长离开时曾说过,若是有事,可到青帝庙找他。
丈夫若真死于妖邪之手,常人肯定是没办法的,想来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只能去寻他。
王瑞死去已有大半日,目前只有一卷草席裹着,未免过于寒酸,众人看着皆有些于心不忍。
“嫂子,事已至此,我看还是先把大哥送回去吧,也好准备后事,告慰大哥的在天之灵。”
王瑞的胞弟王义,此时不由开口说道。
王夫人闻言点了点头,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全凭二叔做主。”
话音方落,王义当即便安排人去操办后事。
“小环,咱们去青帝庙。”
王夫人把此间后事交由二叔负责,朝着旁边的丫鬟吩咐一声,便准备去青帝庙请那位道长。
只是刚刚迈开步子,尚未走出几步,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她用手扶着额头,身躯摇摇晃晃。
“夫人……”
好在丫鬟小环足够机灵,连忙上前扶住。
她这么一下子,王义以及翟管家两人,皆是被吓了一条,立时围了上来,一脸的担忧之色。
“没事,我没事。”
王夫人回应了两声,强撑着没有倒下。
谢端见状,此刻也是上前,为她把了把脉。
“夫人要节衰啊!保重身体要紧。”
在谢端的探知之下,她的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过于伤心所致,气血郁结堵在了胸口。
蒋捕头见谢端竟然还会把脉,吃惊之下,又有些嗤之以鼻,他站在原地,如同二大爷一般。
“我没什么大碍的,小环,扶我出去。”
王夫人缓了一会儿,依旧不肯放弃。
“夫人!”
小环见她这个样子,很是不忍心。
“王夫人,你身体有恙,还是好好休息为妙,不要太过伤心,也不要动气!王老爷于我有恩,如今他被妖邪所害,谢某必会为他讨个公道,这去青帝庙的事,不如就由我来代劳吧!”
谢端想了想,索性自告奋勇,如是说道。
他说此言,原本是出于好意,然而落在某些人的耳中,却变了味道,当下阴阳怪气的开口。
“你代劳?别是怕事情败露,想溜吧!”
蒋捕头倒负双手,目光朝着这边投了过来。
可惜在场中人,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王夫人此时望了望谢端,轻轻叹了口气。
“这怎么行?你没有见过那位老道长,又不知道他姓甚名谁,贸然前往,如何能请得来?”
听了这话,谢端倒着实有些犯难。
不过此刻,一旁的丫鬟小环却出言说道。
“夫人,要不然我陪谢公子去吧!那位老道长昨天我也见过,总不至于会认错。况且谢公子说得也对,您身体不适,还是安心休息为好!”
小环作为王夫人的随侍丫鬟,随时随刻都跟在她的身边,昨日下午之事,自然也是知道的。
“嫂子,我看不如就这么办吧!”
“夫人若是不放心,我也跟着跑一趟。”
王义与翟管家,当下也是附和劝阻。
王夫人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有劳谢公子了。”
……
青帝庙。
青帝即太昊伏羲,亦称苍帝、木帝。
主万物发生,位属东方,乃是道门神祇。
大启元孝皇帝在位时,曾加封为广生帝君。
侯官县的青帝庙,已有近百年的历史,地处东郊,时至今日,香火早已没了以往那般旺盛。
谢端随同小环,乘坐马车一路疾驰,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才抵达东郊的青帝庙。
原本翟管家也想跟着跑一趟的,只是那边的事情一大堆,因而想了想,干脆就让他留下了。
此时下了马车,放眼望去,只见庙门大开,但是并没有香客,门前两尊石狮子,威武不凡。
谢端不再迟疑,迈开步子,进入到庙内。
院子正中,摆了一尊四四方方的铜鼎,铜鼎内香烟缭绕,院墙边种有松树,树上挂了口钟。
周围的环境清新淡雅,给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