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符光亮起,阮捕头率先冲入,然而四下打量,却并没有发现盗贼身影,屋内空空荡荡。
同时之间,谢端适才听到的那道细微声响,也是转瞬即逝,不过他感知之下,明显感应到一股浓郁的异样气息,与昨日感知到的气息一样。
“老六,阿彪,都醒醒!”
阮秀看到地上人事不省的四名弟兄,连忙上前叫唤,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任他如何摇晃折腾,四人始终是迷迷糊糊,无法彻底清醒。
谢端此时不再犹豫,感应到那道气息的方位,默念法诀,伸手在眼眶上一刮,瞬间开眼。
“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妖邪?”
他循息望去,只见左侧墙角的木斗之下,隐隐有异物躲藏其中,但究竟是什么,因为没有现形,所以法眼也只能够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谢端迅速夹出一张阴符在手,扔了过去。
“敕!”
一声敕令,符咒散发出阵阵红光,将那片区域彻底的笼罩住,躲藏在那木斗之下的异物,因为受不了符光灼烧,心慌意乱,“轰”的一声,整个木斗被直接掀翻,无数粮食撒了一地。
木斗之下的青石地面上,赫然显露出一个洞。
紧接着便见一团黑色肉球,猛然朝着墙面撞去,只是四面墙上都贴了破煞符,它这力敌千钧的一撞,在符光镇压之下,当场被反震了回去。
只听得“吱”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头晕目眩,痛得连连打滚。
落地之后,身躯犹如胀气一般,迅速变大。
“耗……耗子,好大一头黑耗子!”
一旁拔刀备战的阮秀见状,可谓大惊失色,包括跟随在他后面的几名衙役,亦是连连后撤。
只见仓廪中央的地板之上,一头巨大的老鼠摇晃着身躯,双腿直立而起,足足有一人来高。
肚子圆滚滚的,如同肉球,一身皮毛乌黑发亮,四肢强劲有力,爪子更是尖锐无比,好似一把把弯刃,瞪着两个大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
“原来是你这畜生作怪!”
谢端看清楚了对方的真身,当下便要用五雷法。
这鼠怪已成气候,所以他也是不敢大意。
只是正待掐诀,此时此刻,那鼠怪竟是直接双膝一屈,跪倒在地,面朝向谢端不住的作揖。
“法师饶命,法师饶命,小妖知错了!”
一道有些生涩的话语,自它口中吐露而出。
那道阴符的符光,将它彻底地压制住,根本施展不出什么手段,甚至连打洞逃跑都做不到。
它灵智早开,修成精怪,心知碰到了高人。
“它……它还会说话,妖怪,妖怪啊!”
后方两名衙役吓得双腿发软,竟是连滚带爬的往外跑了出去,好在阮秀心理素质超群,虽惊不乱,见它向谢端讨饶,想来造不成什么威胁。
可话说如此,他还是躲在了谢端的身后。
“大胆,你这鼠怪有此成就,不但不感念修行不易,反而盗取官粮,致使多少难民因此饿死,造下此等罪孽,现在还有脸来向我讨饶?”
谢端此时,心中也是微微有些吃惊,想不到它竟然能口吐人言,这至少都已经修成精怪了。
当下沉喝一声,便要动手将它铲除。
那鼠怪见他的神情语态,心中更显得畏惧,连忙再度磕头,所谓胆小如鼠,大概便是如此。
“法师恕罪!小妖实在冤枉,那盗取官粮的另有其人啊!小妖只是一时糊涂,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这才趁机偷吃,远不及他们盗走的百分之一,还望法师饶我性命,小妖愿意戴罪立功。”
它整个身躯完全跪伏在地,不过由于肚子太大,中间倒是空出了不少,显得很是滑稽可笑。
听了这话,又见它此等动作,不似作伪。
回忆起案件细节,粮食是被人运走的,而这家伙却是直接躲在这里开吃,倒的确有些不付。
不过它的话也不能尽信,还得仔细盘问。
“你说盗走粮食的另有其人,乃是何人?你又有什么根据这么说?速速与我招来,若有半句假话,天雷劈落,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谢端这番话一出,那鼠怪心知有机会活命,当即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悉数告知。
“不敢欺瞒法师,小妖原是这粮厅的一只小小黑鼠,某日得了些机缘,开了灵智,懂得窃取香火修行,渐渐炼化了横骨。又因常年居于粮厅,与人类打交道,故而自行习得人类文化。”
“不过小妖素来胆子小,哪怕成了气候亦是如此,从不敢在人前现身,也不曾伤人害命,只敢在夜深人静之时,到厨房翻找些食物果腹。”
它此时抬起头来,一边说,两条上肢一边来回比划,细看之下,倒是真有几分人类的模样。
“大约是一个月前,小妖无意间撞见五只小鬼偷偷的摸了进来,并到仓里盗走了大量官粮,往后每隔一段日子,它们都会来一次,小妖见着心痒难耐,便有样学样,也到这仓里来偷吃。”
“法师,小妖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假,情愿死于天雷之下,还望法师饶我性命,小妖愿从此跟随法师,鞍前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