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不同于风寒,简单来说,风寒就是着凉感冒,可伤寒却是由病菌所引起的,哪怕是在现代,都需要结合抗生素治疗,更何况是在古代。
加上伤寒拥有传染性,死亡率又极高,在这个时代堪称是绝症,某些地区,一旦有人染上了伤寒,为了避免传染,那可是要被活活烧死的。
屋内侍奉的两个丫鬟,由于自幼卖身为婢,或许并不知道伤寒的危险性,若是知道会传染,估计现在也早就唯恐避之不及,跑得远远的了。
只是她们不知道,李清与谢瑛却未必不知,可这是他们的亲儿子,他们又如何忍心这么做。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弄成了这般模样?”李清望着榻上的长子,满目的痛惜之色。
三个子女当中,他最看重的便是长子李元祺,因为按照祖制,嫡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
这孩子天赋极高,诗词歌赋一学就会,人也机灵,怎奈他天生命不好,自幼体弱,有时往往一点小毛病,稍有不慎,就能升华成为大毛病。
也是季节转换之际,气候不甚稳定,再加上初到东阳郡,可能有点水土不服,导致昨天还是活蹦乱跳的小子,今天一早,直接就起不来了。
浑身烫得厉害,还说着胡话,又吐又泻。
这可急坏了他母亲,连忙请来大夫,结果一诊治,说是感染了伤寒,而且已经病得十分严重了,大夫让他们最好不要靠近,避免受到传染。
随后摇头叹息的说着无能为力,挎上药箱就走了,如此一来,谢瑛的心中可谓是愈发着急。
谢端得知这个消息,不免感叹这孩子真是多灾多难,若是风寒还好,偏偏是伤寒,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想要救活他,实在有些困难。
自己的灵炁,乃为天地精华,或许对他的病有效,只是他一不知道如何用灵炁治病,二不懂得怎样把灵炁注入他人体内,因此也是犯了难。
若是胡乱医治,弄巧成拙,反倒不好。
送走了那名大夫之后,谢端无奈之下,只得另请高明,毕竟城里这么多医馆,中医又是博大精深,只要找对了人,相信总有办法治愈伤寒。
他这边打听了许久,请了城里口碑最好的一位大夫,人人夸他是再世华佗,也不知是否真的能配得上这个称号,但不管怎样,总得试一试。
而李清那边,也派了人去寻找大夫,如此回到县衙,双方一碰面,共有三位大夫齐聚一堂。
李清直接下令,谁能治好公子,赏银百两。
这可是他整整两年的俸禄了。
听闻这话,在场三名大夫,纷纷是各显神通,穷尽毕生所学,因为他们知道,比起县令大人的人情,区区百两赏银,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三名大夫依次把脉诊治,结果都是无奈叹息,表示公子身体弱、底子薄,加上年纪又小,以前生些小病,用药太猛,致使体内毒质堆积。
这一次的伤寒来得迅猛,正可谓是病来如山倒,已经病入肺腑,凭他们的医术,实在无法根治,顶多按照古方拿药,为他吊命,减少痛苦。
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反倒会因为用药过多,导致身体越来越弱。
听了这话,谢瑛情绪难以自控,趴在儿子的身上嚎啕大哭,李清也是一脸阴沉,忧心忡忡。
“大夫,难道真的就没一点办法了?”
谢端眼见得这一幕,只觉得心头五味杂陈。
古代医疗水平有限,一般孩子生下来,夭折的概率很大,这一点谢端是知道的,可当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唉!恕老朽学艺不精,无能为力!”
谢端请来的那名大夫摇了摇头,如实回应,不过紧接着他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继而开口道。
“不过天下之大,医术高超者数不胜数,我想大人夫人不必过于忧心!老朽听闻在城外以南的小孤山上,有座道观,观里住了位道医,听说他医术超群,擅用符水治病,曾治好过不少疑难杂症,或许大人可以带着令公子去求他一试。”
这话一出,谢端双眸顿时一亮。
“敢问大夫,那位道医姓甚名谁?”
老先生面色淡然,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那道医姓陈,道号翠虚,就在小孤山翠虚观,周遭百姓都受过他的恩惠,只是此人好酒如命,若是前去相求,势必得多备些好酒才行。”
听罢,李清焦虑的神情,微微缓和了些。
“只要能救好我儿,别说好酒,怎么都行!”
事不宜迟,他当即命人备好马车,同时到酒楼购买了几坛子上等女儿红,找了两名熟识路径的衙役跟随引路,并充当护卫,直接出城离去。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想放弃。
谢端一来听说有道观,二来外甥等着救命,自然毫不犹豫的坐在车前,随同他们一道前往。
小孤山位居长山县以南,约莫有二十余里远近,因为李元祺已经病得很严重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人事不省,所以马车也是加快了速度。
额头烫得跟火一样,单纯用湿手帕降温,已经没有任何效果,由不得李清夫妇心中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