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宅正院。
“老爷,县尉大人求见!”
门房大爷来到李清面前,躬身行礼禀道。
“哦?让他进来!”
李清望了旁边的谢端一眼,如是说道。
这段时间内,他们又去了牢里一趟,谢端通过衙门的渠道,看了那黑大汉的个人档案,由此得知他姓朱,排行老一,故而人皆唤他为朱大。
这朱大本是山阴县赵家镇人氏,父亲是个赌鬼,为了赌钱,把妻子都抵押给了赌坊,朱大深受家庭因素影响,三岁上赌桌,经常小偷小摸。
长大之后,便常年混迹在外,难得会回一次家,镇上没人知道他在干些什么,也不想知道。
几年前,机缘巧合得到一张记载了邪术的书页,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便修练了,结果修炼之后仍是不学好,倚仗着造畜邪术,成为了人贩子。
如果不是这次失手被擒,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他而受害,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谢端亲自审问了那朱大一番,试图从他的供词中查找出幕后主使,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他的供词与公堂上时一般无二,看来是真不清楚。
既是如此,他们便唯有寄希望于江县尉。
“卑职见过大人!”
江县尉此时被带了进来,当即抱拳行礼。
“嗯!一路辛苦,可找回了被拐的孩童?”
李清直接开门见山,朝他询问情况。
“唉!大人,我们去晚了,到的时候,孩子已经被人带走了,不过却抓获了那五个案犯。”
江县尉无奈叹了口气,如实禀报道。
“什么?这么说,孩子你是一个没救出来?”
乍闻此言,李清直接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大人恕罪,卑职无能!”
江威低着头,完全不敢抬头看他。
“你……这么点事都办不好?你干什么吃的!”
李清面有怒色,披头盖脸便是一顿骂。
也不怪他如此恼怒,距离破案期限的到来是越来越近,虽然抓获了案犯,可找不回失踪的孩子,这案子就不能结案,他照样还是得被追责。
前几日驿馆传来公文,说是吏部派来考察政绩的中书舍大人已经抵达郡治,按照上中下的顺序,开始对周边各个大小县的官员进行考核。
考核的流程,与以往一样,一般是由郡守大人,先将下属官员三年来的功过做鉴定,然后当众宣布,宣布之后大家共同讨论,议其优劣,根据优劣,分成九等,然后传至中央尚书省进行汇报。
自己这三年来的政绩尚可,而且与郡守大人的关系也还算不错,几乎每年都会拜访一次,暗中疏通打点等等,按理来说不会过于为难自己。
可这次不知为何,偏偏就要卡他一道。
若不能在期限之内结案,或是结案的公文不能及时呈到他的手里,自己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江大人,可否把事情经过与我说一遍?”
谢端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干脆便询问过程。
江县尉偷偷瞄了李清一眼,并不敢开口。
“让你说你就说!”
直至李清发话,他才将整个过程娓娓道来,当即把他们到达破庙,没有见到孩童,只见到五个人贩子被捆在柱子上,等等之类都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叙述,谢端略一思索,面露笑容。
“姐夫不必担心,我想那些孩子们应该都没事,说不定此刻都已经回家了呢!咱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揪出幕后主使,以便于尽早结案。”
李清闻言,先是略显疑惑,随后经过谢端的提点,暗中思索着江县尉的话,这才恍然大悟。
他能做到知县这个位置,头脑自然不笨,方才也无非是因为心中着急,一时之间被气懵了。
“你说的对!传令升堂,本县要审问案犯。”
他吩咐一声,江县尉立刻着手去办。
虽说对于他们的话,脑子有些没转过弯来,可现在也没时间去细问,只能日后再去了解了。
在谢端看来,他们赶到破庙时,五个贼人已经被人捆住,孩童却不见踪影,而据那五个人贩子交代,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让谁给带走了。
不过从现场情况来看,若是幕后主使做的,为什么要将他们打晕捆住?就算想卸磨杀驴,不应该直接杀了灭口么?没必要捆着等官府来人。
他们知道这么多秘密,一旦落入官府手中,肯定会把幕后主使全都供出来,幕后之人但凡有点头脑,都不会自掘坟墓,所以这不合常理。
既然如此,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给救了。
对方应该知道官府中人要去破庙,所以在救出孩童之后,又将人贩子打晕绑好,等待他们前往处理。
此时那些孩子们,不敢说绝对安全,可至少不会处于危险当中。
只是不知那救人的义士,究竟是何方神圣?
……
好巧不巧,那五个人贩子当中,其中有一人正是负责往来交易的中间人,他的骨头甚至还没有朱大硬,都没用刑,便一股脑的全都招供了。
毕竟他们只是拿钱办事,不会真的去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