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问清楚。”潘五郎轻飘飘地打发了翠云。
“不必了!”
崔元庭见几人故意推脱,心知不妙,立着一双剑眉喝道:“五郎如此不痛快,那就由我亲自去找!”
说着一撩衣袍,大步出去。
楚云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除了主体的馆阁,还有几间零散的厢房罩房。
崔元庭从高处俯瞰整座院落,排除那几间毫无生息的厢房罩房,便从二楼开始一间一间查找。
潘五郎、徐司佐和几个仆婢跟在后面,看到崔元庭暴力踹开一间间房门,互相交换了一个晦暗的眼色。
此刻,在那间不知名的房间中,曹奉琳早已遣退了几个婢女,他的目光正痴迷地流连在软塌上睡着的那人身上。
灵府早被婢女撤去外衫,只着白色中衣,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周,脸上也被人用湿布巾擦拭掉所有的伪装,露出了清水芙蓉般的好底子。
这吹弹可破的莹润肌肤,这秀致夺天工的眉眼,这微微起伏的曲线……
曹奉琳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辈子他见过许多女人,玩过许多女人,明艳的、娇媚的、婉转的、奔放的……但心头最喜的还是清纯灵秀、弱柳扶风的那一款。
而面前榻上横陈的,就是他眼中极品里的顶尖儿。
本来他对徐柏兴的话并不相信,甚至认为这就是徐柏兴用来激自己与崔元庭争斗的,况且席间他数度观察徐灵府,也就一清秀而已。
可他毕竟还是久历世事之人,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一件事,所以借今天之机小小的设个局,看看这位崔明府看中的人到底是何成色。
结果让他惊喜!
啧……怪不得那崔县令如此看中……
可看重又如何?
曹奉琳呵呵笑了出来,一歪屁股在灵府身边坐下。
今夜,他要好好尝尝这尖货儿的滋味!
他俯下身子,把脸凑近灵府,吸着鼻子深深一闻。
那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一下子就让他的老骨头酥倒了!
“呵呵呵呵……”曹奉琳情不自禁地怪笑出声,伸出那双长了些许褐色斑点的老手,像感受造物者的奇珍般,顺着灵府光滑如缎的发丝一路延伸向下……
“嘭——”
崔元庭踹开二楼拐角最后一间房门,就见到了这幅情景!
腾然而起的怒火从胸腹间直撞脑门,崔元庭几个箭步到了软榻前,一把揪住曹奉琳的领子,不顾自己肩膀上的伤处,双膀下了死力,把曹奉琳往地上狠狠一掼。
依稀听得“咔吧”一声,随即响起了曹奉琳的厉叫——
“啊——”
崔元庭目光紧紧盯着灵府,见她衣衫还完好,一直紧绷着的心稍稍松了一点。
他死死瞪视地上的曹奉琳:“本朝律法有云:诸奸者,徒一年半;部曲、杂户、官户奸良人者,各加一等!曹奉琳,听说你至今仍是官户,你在楚邑犯此罪行,本官就重重治你的罪!”
闻声而来的潘五郎和徐柏兴见到这个场面,都惊了,赶紧命人扶曹奉琳,可哪还扶得起来?只要微微一动,曹奉琳就疼得嚎叫不已。
徐柏兴的酒都被吓醒了,看看徐灵府和崔元庭的情形,再看看地上的曹奉琳,心头冒出了一层冷汗。
潘五郎急道:“县尊息怒,此事定然是个误会。”他快速瞥了软塌上的徐灵府一眼,只这一眼,便也魂飞了半边。
这个崔元庭好艳福啊!
但此刻也不容想别的了,这一眼他已经确定曹奉琳并未成事,那开脱之词便流畅许多。
“曹执事一定是喝醉酒迷了路,误闯了此处。这是服侍的奴婢们失误,来人!”
他向外高喝一声,“把方才伺候曹爷的那几个奴婢即刻杖杀!”
这一通吵闹,硬是把徐灵府从昏沉中拽出,她努力睁开眼皮,视线从迷糊到清晰,首先见到的就是崔元庭那张冷得骇人的俊脸。
崔元庭冷冷地瞪着潘五郎:“潘公子好大的手笔,奴婢说杖杀就杖杀。你处置奴婢是你的事,本官定要将这曹犯收监!”
潘五郎暗中咂咂嘴,这就叫冲冠一怒为红颜!
曹奉琳恐怕也没有料到动徐灵府会惹得崔元庭如此狂怒吧!
可他无论如何得保下姓曹的。
“县尊听我一言。”潘五郎向崔元庭凑近几步,低声道,“此事不宜张扬,其实您知道曹管家并没有对徐小娘子做出什么,所谓犯奸是不存在的;何况……”
潘五郎借机又看了灵府一眼,这才发现灵府已经醒过来了。
“徐小娘子醒了?”
诸人的目光一时齐齐看向灵府,却被崔元庭先行走上一步,用身体挡住诸人视线。
潘五郎叹了口气,对崔元庭道:“此事关乎徐小娘子的清誉,闹开了对她可有什么好处?县尊不妨冷静想想,现在徐小娘子已经醒了,何必要置她于难堪之地?”
“这事本来就是个误会,曹执事喝醉了嘛,您又不问青红皂白出手伤得他起不得身,依在下看,这就够了。今天是什么场面,诸位在场的皆能作证,县尊您不要一时气性最后伤了大家的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