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心腹事,但听背后言”,她等到天擦黑儿才翻墙上房偷听,谁知道这便宜大伯和大伯娘竟如此心黑歹毒!
房内,卫氏也意识到这个方法过于扯淡,忧急地扭着帕子:“那该如何是好?这么短的时间,咱们也未必能找到相貌姣好的良家呀……”
听了这话,徐柏兴大拍桌案:“我看你是疯了!徐灵府知根知底,你有办法拿捏她们孤儿寡母,我又占了长辈,此事尚可暗中操作。可别的良家你可都敢打主意了?”
“你是觉得我在楚邑县能只手遮天了?往家里弄钱还不够,还有能耐强抢民女?你以为咱们是潘家?”
听到丈夫说到潘家,卫氏急忙招手:“哎呦,你可小点声儿吧……”
徐柏兴见卫氏使眼色,也自知失言,愤愤道:“实在不行,明天就把你女儿送去,总好过得罪曹管家。”
“不行!”卫氏急得站起来,咬着牙急切道:“曹奉琳没几年就六十了,灵娇才十七岁呀!她怎么能给他做妾!”
“哦,你现在嫌曹奉琳年纪大了?那灵府才十六,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灵娇毕竟是咱们的亲女儿!”卫氏几乎要呼天抢地。
徐柏兴厌恶地看了老妻一眼,他也不是真舍得把女儿送给曹奉琳那种土埋半截的老头子做妾,但他心中恼恨卫氏当初出这个馊主意。
本来他只想多用银钱买些珍奇贿赂一下,但卫氏心疼钱,又无意间发现不久前归家的侄女竟生得极为标致,所以才动了这歪心思,竟想用亲侄女贿赂曹管家。
徐柏兴缺德已久,在卫氏花言巧语举了一大堆把灵府送去做妾的好处后,徐柏兴几乎没怎么挣扎就同意了。
原想着先让曹管家看看侄女的模样再想办法哄骗徐灵府。谁知实际操作起来,卫氏竟然将这煮熟的鸭子弄飞了!这才说要以女儿代替灵府许给曹管家的气话。
卫氏平生最大之愿就是能将两个女儿都嫁入高门,所以她一门心思帮助徐柏兴向上爬,帮助他出主意盘剥那些没有依仗的弱势百姓。现在她怕丈夫恼怒之下真用女儿灵娇代替灵府为妾,便不得不快速思考弥补之法。
“依我说,现在外面粮食紧俏,生计艰难,徐灵府一个小女娘身上也没什么钱,能去的地方不多,不论她今天是被吓到了偷跑出去还是怎么着,咱们都要多派些人在城中找找,也要盯紧瞿氏那里,说不准她什么时候就回去了。”
说到这里,卫氏眼睛眯了眯,恨声道:“我现在只恨自己当初没有一碗药迷翻了这丫头,直接把她绑着送给曹管家,待生米做成熟饭,她不愿又能怎样!”
徐柏兴白了她一眼:“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多派人手?我上哪去找人手?”
卫氏出走的智商逐渐回归:“衙门里那些差役多给些钱,再跟坊正、里正们打好招呼,若看到形貌与灵府吻合的小女娘,就带到县衙给你看呀!”
屋顶上的徐灵府听到这儿,渗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家子,就连他们的女儿都在配合设计她,可谓一家子坏种!
更可怕的是,他们还能动用衙门的差役搜拿她!还有没有王法!
行了,这两个人看来是没什么底线了,等着她的必然是天罗地网。
这样即使她回到瞿氏那里去,大伯一家大概率狗急跳墙,必然用恶毒手段拿捏她们母女,逼她们就范。
灵府准备走了,她小心挪动手脚,谁知屋檐有瓦片松动了,往下跳时和她一起落了下来,碎裂声一下惊动了众人。
“什么声音?”卫氏出来问。
贴身婆子指着墙边一跃而去的身影:“奴婢瞧着倒像是灵府娘子……”
徐柏兴立刻喝道:“快,都去追!务必要找回来!”
“是!”七八个仆佣们纷纷应了,各拿灯笼木棒出了门去。
卫氏很纳闷:这徐灵府竟然能从院墙跃出?还是小看这丫头了,看来上山修炼这几年,她不光是苟延残喘地吊命而已,还有一定身手了?
徐灵府听得后面有人追赶,只得发足狂奔,可她不认识路,常常误走死胡同,幸亏这点半吊子轻功护身,一路穿房跃墙才没有被徐家仆佣追上。
但这距离却也没有拉开,几个人稀稀拉拉地追了十几里地。若非原主有武功底子,她多半是跑不动了。
一路奔逃到了野外,身上不知擦破了多少处……月光暗淡,徐灵府不辨道路,甩不掉追兵正心中焦急。
她举目四望,似乎见到月下有道道粼光,知道应是河流,心中一动,奔着粼光而去!
可是当她靠近了河边,却惊呆了——
三名黑衣人手持刀剑正围杀当中一人,地上、草丛中,包括她脚下不远处,十几具尸体横陈,死者有做仆从打扮的,也有黑衣人。
当中被围的男子显然力疲已久,此时肩膀又中一刀,渐落下风。
徐灵府暗叹运气太背,本想跳河甩掉追兵,谁料前方又遇凶徒。
真是个险恶的世界啊啊啊——
黑衣人早发现了她,但此刻正值紧要之时,见她一个弱女,便想了结了被围攻男子再去杀她。徐灵府也明白黑衣人只是暂时腾不出手,若是等到被围杀之人倒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