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
那些僧侣心中惊恐不已,哪怕他们的活佛便站在身前,他们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遍布他们浑身每一个角落,他们甚至是不敢抬头直视眼前这个平易近人的老道人!
何止是他们,便是呼图活佛身上也在发颤。
那种巨大的压力,让他也有背负不住的感觉,双腿发软,想要跪伏下去。
不过他到底是活佛,心境比之那些僧侣还是要高明几分,勉强还能熬得住。
这老道,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呼图活佛心中暗自猜测,他们**寺世世代代的活佛都会接受上一代的灌顶,与精神一道上,天生与天地契合,可以轻而易举拥有诸多匪夷所思的神通手段,可是,连在这老道身前站都站不住!
莫非,他当真能与老祖……
不,不可能,天下不可能有这般人!
他将心中诸多念头压下,一手置于胸前,一手遥指地下,指头伸出,结了个触地降魔印,口中高声朗诵佛号道:“阿弥陀佛,诸位师兄,还不归位?”
一言既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自他身周播散开来,一时间竟然将张三丰的气势尽数隔离在外,诸多僧侣暂时摆脱了那种大绝望大恐怖的境地,勉强恢复常态,当下三人一队,分列前后左右,席地而坐,齐结明王印,口中喃喃诵念经文,将白衣呼图簇拥在最中央。
刹那之间,众人气机连为一体,那呼图活佛的身影仿佛高大了许多,浑身上下,隐有琉璃清净佛光流转,其人双手合十,宝相庄严,眉宇之间俱是慈悲之色,直如真佛降世,气势竟然压过了张三丰几分!
武当众弟子看的目眩神迷,然而莫离和七侠则是心中一震,他们都能看出来,双方比拼的不是武功,而是精神,这比动武看似文雅许多,然而实际上,凶险之处,并不逊色丝毫!
而这藏地僧人果有非凡之处,以张三丰百年修为,尚不能将其压下,活佛之称,当真是名不虚传!
“阿弥陀佛!”
呼图口中长吟佛号,禅音阵阵,笼罩武当,几要将此地化作人间佛国。
他面含慈悲之色的道:“真人道法通天,修为深厚,小僧佩服,以真人的气度何必与小僧这些师兄置气?”
张三丰打量着对方的阵势,却见对方一众僧侣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坐定,除了呼图之外,其余方位各坐三个僧侣,唯独南方那里是两人,却是萨耶摩开始被俞岱岩打伤的缘故。
他们以不知名的密宗秘法气机相连,圆融无碍,精神加持之下,让这小和尚的精神之力大为增长,当真是玄妙的很。
张三丰行走江湖一生,还真未见过这等秘法,不禁见猎心喜,抚须长笑道:“有趣,有趣的很,小和尚,你与老道说说,你这阵势叫什么?”
“区区小阵,让真人见笑了。”
呼图轻轻一笑,面上慈悲之色更浓,他缓缓道:“我**寺前代活佛八思巴,于八十年前,曾与中土诸多道门真仙辩经,获益匪浅,回寺之后,见如来不动明王尊心有所感,便创下了这明王降魔阵,他老人家曾说,能得此阵,却要多谢中原的全真道门了。”
“八思巴?”
张三丰脑海里闪过一个眸光深邃,如藏渊海的年轻僧人身影,昔日便是此人,以一己之力,生生将整个中原道门高手尽数屠戮殆尽,几有神魔之威!
“想必是全真派的北斗七星阵给了他启发了。”
张三丰话语里似有感慨之意,他浑身气势陡然一收,道:“说吧,你此行上武当山所为何事,是为汝阳王遇刺一事兴师问罪而来吗?”
感受着那股压迫感的消失,呼图心中松了口气,也是散了阵势。
他原本以为此上武当,以自己的修为,对付一名百岁老朽,该是一件易事,想不到此人意志如此之强,心灵争斗,竟然丝毫占据不到上风,好在还有明王降魔阵依靠。
“真人说笑了,此乃世间俗事,小僧自不会插手其中。”
呼图面带笑意的道:“小僧此来,实是为真人报喜而来。”
他顿了一顿,不待张三丰答话,接着道:“昔日中原道门张道陵天师,与龙虎山立下天师道门,受历代帝王册封,得以传承千载,气运延绵不绝,元廷大皇帝陛下仰慕真人修行,令小僧带圣旨而来,愿册封真人为护国大法师,从此武当一脉,与大元气运同休,真人意下如何?”
“元廷的册封?”
张三丰眸光里闪过一丝不屑之色,他道:“如此,便多谢活佛的好意了,只是老道大半截身子都埋在了土里,世俗功名,与老道却是过眼云烟。”
大半截身子埋在了土里……
呼图活佛和一众藏地僧人心中一阵无言,就你下山那个矫健的劲,就你展露的那股子气势,像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
“烦请真人再考虑考虑,大皇帝陛下诚意十足,愿为武当派修建真武帝宫,护国大法师一职,犹在亲王之上。”呼图再次劝道。
“修建帝宫?”
张三丰摇头一笑,道:“老道这一辈子邋遢惯了,怕是住不来那般楼阁宫殿,况且虽说出家人不问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