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之际,寒风凄冷。
然而武当山脚下这十来名僧侣,却是如同石头一般,稳稳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身为**寺乃至整个藏地最优秀的一众僧侣,他们的武功早便迈入寒暑不侵的境地,比之中原高手不差分毫,甚至是某些地方,犹有胜之!
“活佛大人,萨耶摩吃了雪莲熊胆丸,伤势稳住了。”
一名老僧扶着仍旧昏迷的粗豪和尚,道:“只是他五脏六腑都被一股极强横的劲力震伤,只怕起码要休养一年,才能恢复如初。”
“阿弥陀佛。”
呼图活佛一脸慈悲的看着那粗豪和尚,道:“中原高手,非同小可,那人不过是张三丰弟子便如此了得,诸位务必小心谨慎才是。”
“传言张三丰寿数过百,说不得动弹都难,还能有几分厉害手段。”
一名壮年僧侣道:“师弟放心,咱们奉大皇帝陛下旨意而来,又有师弟你坐镇,他如不从,咱们便踏平武当。”
“桑南师弟说的在理,这张三丰好生无礼,竟敢劳烦师弟在此久候,便是他待会受降,咱们也需先给他一番苦头吃吃!”又一名僧侣附和道。
他们久居藏地,养尊处优,地位尊贵,少于中原武林打交道,对于张三丰的名头有些许听闻,却并不如何了解。
而历代**寺活佛,都有神鬼莫测的高深手段,有呼图坐镇,他们当然不把张三丰瞧在眼里了,须知,当年佛道辩经一战,道门可是输的凄惨,精英一战尽没来着,他们心里本就看不起中原道门人物。
“阿弥陀佛!”
白衣僧人念了声佛号,道:“诸位师兄,稍安勿躁,静候便是。”
他声音不大,磁性好听,然而自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在内。
众僧虽然俱都年长与他,偏偏无一人敢忤逆,当下都眼观鼻,鼻观心,开始在心中诵念心经。
他们候不多时,白衣僧人忽然心有所感,抬头看向山上,却见得不过三两息的功夫,一众身穿道袍的身影已然自山道之上出现。
待那些道袍身影下到近前,众僧定睛一看,只见得下山众道人俱都身穿制式道袍,年纪有长有少,各个举止潇洒,气度非凡。
而走在最前面的则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道,他身材高大,面色红润,双眸隐有温润光华,手持一根太乙拂尘,直如玄门真仙在世。
这便是活了百年的张三丰吗,端的是好卖相!
呼图活佛一番打量,心中却是沉重了数分,他看不透这老道人深浅!
在他眼中,这位张老道除了有几分出尘之气,其余表现,与寻常人无异,根本看不出武道高人的模样,与寻常道门真人并无二样。
但这便是最大的问题,能调教出武当七侠,调教出那位一人一剑,盖压天下的剑神的武当派祖师,岂会只是一个寻常道门真人?
便是方才下山的俞岱岩,他也一眼看出了对方身怀非凡技艺。
他在打量武当山上众人,张三丰等人也在打量他们。
其余藏地僧人也便罢了,唯独这位呼图活佛,一袭白衣,五官俊朗,面上满是悲天悯人的慈悲救世之色,眉眼间更是充斥着一股别样的魅力,让人挪不开眼睛。
莫离心头一紧,这幅模样,他却是熟悉的很,当日拦下他的那名老僧,气质与其隐隐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很容易便让人陷进去,他虽然侥幸挣脱,杀了几人,可是自己也吃了不小的亏。
“老道长便是张三丰张真人?”呼图活佛出声问道。
他声音磁性好听,让人心生陶醉之意,七侠等人还好,那些三代弟子除了莫离,一个个都有些沉迷其中,忍不住与其亲近一二。
“惑心禅音?”
张三丰冷哼一声,听在众弟子耳中,犹如闷雷炸响,顿时一个两个尽数恢复了清醒。
老道人目光如电,看着呼图活佛道:“藏地活佛,也要用此装神弄鬼的小伎俩吗?”
“大胆!敢对活佛无礼!”
一名僧人站了出来,厉声喝道:“还不速速与活佛……”
“嗯?”
此人话未说完,耳边传来一道声音,随即只觉得通体陡然一凉,仿佛无数柄剑顶在了浑身要害处一般。
他浑身忍不住打了个颤,顺着声音看去,却见得是个面容清俊的小道长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这小道长一袭道袍,腰间悬剑,眉宇之间,英气迫人。
莫离一只手掌轻抚剑柄,微笑道:“大师想要我师祖与活佛什么?”
他如今剑意之强,当世之中,只怕除了张三丰,再不做第二人想,收束为一,直逼这番僧,其人如何能忍受的了?
在这僧人眼中,莫离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一柄寒光四溢的长剑,架在自己脖颈之上,他那里还能说得出话来,浑身不停的打颤。
“阿弥陀佛!”
呼图诵念一声佛号,一只手掌轻轻搭上了那僧人肩头,那僧人只觉得一股无比温暖的力量站在了自己身后,心中恐惧尽数消弭一空。
他大声道:“该与活佛致歉!”
“呼图活佛,乃是我**寺主持,藏地领袖,大皇帝陛下亲自册封的护国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