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一袭白色道袍,面容清癯,气质出尘。
虽然比空闻、空智、空性三位神僧年岁大了三十来岁,但是瞧着并不显老,尤其他一双眸子清澈如水,隐隐有几分温润光华闪过,更是彰显了一身非凡修为。
他看了看莫离,忽然笑了一笑,道:“小辈之间的事情,方丈大师何必弄那么明白,不过方丈大师倘若一心想知道谢逊下落也容易,你们三位,不,你们十二人一起上吧,倘若胜得老道一招半式,今日诸位想知道什么,我武当上下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张三丰已然数十年未曾在江湖中走动,在场一众豪侠,连他的事迹也只了解到一鳞半爪,更不必说是见过他动手了!
但单凭这位武道大宗师调教出来的徒子徒孙身上,便可得窥一二其人的厉害。
如今有幸能亲眼目睹这位活着的武林神话出手,你让他们心中如何想?!
更不必说,对上的对手乃是少林寺神僧了,四大神僧哪一位不是威名响彻江湖的绝顶高手,以一敌三,还要带上九名弟子,无疑是一场龙争虎斗!
只是群豪激动,空闻方丈三人却是心头发寒!
他们岂有胆量同这位武林神话动手?
过去近百年岁月里,任是何等江湖豪侠、盖世英杰,甚至不乏让他们少林寺都自认不敌的武道宗师在列,然而一但犯在这位手下,最终结果,却是俱都没了性命。
一柄真武神剑,压的江湖近百年无人出头,这一份战绩岂是虚假?!
武当解剑亭下,无人敢带兵刃上山,敬的,便是这一柄真武神剑!
空闻、空性、空智三人,手心直冒冷汗,只觉得今日上山之举,有些草率。
空闻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张真人说笑了,老衲等后学晚辈,岂敢在真人面前舞刀弄枪?不过……”
他顿了一顿,看了眼莫离,又看了眼身后的弟子,道:“不如让老衲寺中这几个不成器的弟子,领教一番这位莫小道长的武当绝技,真人意下如何?”
他带来的几名弟子,都是门中精锐高手,尤其是三名圆字辈的僧人,武功非凡,年纪最大的圆音,于两年前已然打通六脉,迈入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在空闻看来,莫离虽然气度非凡,然而年纪轻轻,功力绝不可能高深到哪里去,更绝不可能是他门下弟子的对手。
老和尚很会算计,只是,他算错了人。
晚来了一步,就错过了很多的场面。
张三丰笑了,不过还不等到他说话,那些一个个指着少林派撑腰的帮派便鼓噪了起来。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莫离武功高强,然而人声嘈杂,只听得空闻方丈白眉直皱,不明白为何这么多人要阻止他,一个少年而已,看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能有多厉害的武功?
见他不信,鲜于通没办法,只好道:“方丈,你瞧在下这发髻和何掌门身上的伤。”
空闻看了过去,素以剑法称雄的昆仑掌门何太冲臂膀之上一道剑痕不断溢出鲜血,而鲜于通这位华山掌门,则是头发披散,形象全无。
他心中警醒,道:“莫不都是这位小道长所为?”
鲜于通苦笑着点了点头,何太冲则是神色冰冷,一言不发,亦是默认。
空闻瞳孔一缩,一个小小少年,真有如此了不起的武功,连败两大掌门?!
张三丰道:“方丈大师,打还是不打了?”
自然是不打了。
老的打不过老的,小的打不过小的,可是不打,就这般下山,只怕旁人会说他们怕了武当派,少林千载威名,自此便毁于一旦!
他想了一想,道:“老衲等人只是想调查清楚昔日之事,并无在武当山上动武之念。”
这就有些赖皮了,打不过也不下山,还非得要个说法。
这也就是武当是名门正派,不好撕破面皮,否则,今日少林一个人都别想下山!
武当七侠一时头疼,碰见动武的不怕,就怕这等吃软不吃硬的,认真说起来,他武当并不占理,毕竟是张翠山包庇一个大魔头!
莫离看了看张翠山,他今日出手,倒不是为了救谢逊。
两人之间血海深仇,他早晚是要亲手杀了谢逊的,只是今日毕竟是张三丰百岁寿辰,武当上下与他恩德深重,张三丰与他更是情谊深厚,手把手教他武功近十年岁月!
他不能看着张三丰白发人送黑发人,亦不忍心武当七侠因为张翠山之死伤心。
所以,今日必然是要救下张翠山的,而张翠山夫妇不死,张无忌的命运,岂不是也改变了?
莫离心中恍然,只觉得之前犹豫怕改变张无忌机遇的担忧瞬时消散。
对于张无忌而言,相比日后那个魔教教主,想必他更喜欢在武当山上的岁月。
如此,没了汉水之上喂饭一事,宋青书未来和周芷若在一起,自然顺遂的多。
想到这,他轻抚剑柄,淡然道:“武当七侠,领教少林绝技!”
群雄闻言,又是一片哗然,一个个都觉得这小子狂的没边了!
那是少林神僧,他剑法再是高明,如何是少林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