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老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难道是有人眼红我们生意太好,恶意给我们使绊子。”
施长巩:“也有这个可能。”
蟹老板:“太过分了!”
安若翘看向蟹老板,很认真道:“有人钻空子,也是因为我们有空子可以给人钻。”
蟹老板觉得委屈,明明他是想帮那个孩子的,但偏偏好心还办了坏事:“我以后真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安若翘知道这件事不能太责怪蟹老板。
蟹老板因为自己孩子的事,对残疾孩童产生了更多的怜悯,所以才会这样。
安若翘摇头:“帮助孩子的心情没错,只是方法错了。”
安若翘问向施长巩:“能让我见一见那个孩子吗?”
原本是不太可以的。
但这话从安若翘嘴里说出来,施长巩又想破例。
“舒华凡的情况特殊,他聋哑,带着的妹妹不光聋哑还得了血液病,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对他不管不顾,每次将他送到母亲身边,最后也会是他一个人在外面游荡。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警局了,之前来是因为有黑心老板克扣他工钱,我们帮他追讨了工钱之后,他的工作也保不住了。
这一次估计是觉得自己的工作也不可能干长久,所以干脆拿了人家的一万块,自己举报自己。至于到底是谁给他的钱,其实很难查证,舒华凡说对方的遮得很严实,根本看不清面孔。”
从警局出来。
施长巩开着车,坐在驾驶座上。
后座位上,舒华凡坐在了安若翘的旁边,十分冷漠。
安若翘看着他还穿着菜场的工作服,工作服显然有些大,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
但衣服很干净,上面散发着洗衣粉的味道。
他左脚是一只蓝色有些破旧的帆布鞋,右脚是一只颜色接近蓝,但款式却是运动鞋。
这双鞋大概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鞋子很旧,却干净。
被刷洗过很多次的鞋面,已经泛起了黄色。
舒华凡干净的面庞,一双眼睛格外的有神。
“原本是个乖巧听话的样子,此时此刻在我面前却偏偏装成一个桀骜不驯的模样,是为了掩饰他内心的罪恶感吧。”
舒华凡听不见,一双眼看着窗外。
施长巩回答安若翘的话,道:“孩子生活苦,受过不少欺负,只能这样表达自己不好惹……”
安若翘看了一眼舒华凡,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幼年时的模样。
“有他妹妹的照片吗?”
施长巩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安若翘。
安若翘翻看照片。
女孩儿头发已经没了,鼻子上挂着自制的简易输氧管,一张小脸笑的十分灿烂。
尽管小女孩在笑。
但透过照片,安若翘还是看到了照片里的一股子死气。
俨然是活不久的样子。
……
车子一路开,安若翘看到了一个中药房。
安若翘让施长巩停车。
她去了中药房买了一包东西之后,重新回到了车上。
车子一路开到了舒华凡的家中。
狭窄的小巷子,路面都是青苔和污水。
臭烘烘的味道闯进人的鼻翼之中,多少伴随了些许的恶心。
舒华凡头也不回的往前面走着,遇见水坑直接了当的跳过去,丝毫没让脏污染了鞋面。
三分钟后,舒华凡拿出了一串钥匙,一把一把的打开铁门上的锁。
贴门上锁了十把锁。
俨然是舒华凡怕妹妹一个人在家被人欺负,特别装上去的。
等铁门打开,一间小小的房子进入了安若翘的眼里。
房间真的小。
十个平方一眼就看没了。
除了一张床,就是一个炉子和一个锅,连一张像样的桌子也没地方摆。
妹妹听到动静,从床上爬了起来,对着舒华凡笑,然后将藏在床边的一块并不好看的蛋糕坯递给了舒华凡。
她打着手语说:“这是我用电饭锅做的,哥哥快吃。”
舒华凡一口就将蛋糕咽了。
可想而知的饿。
少年脱下宽大的外套,露出了瘦削的身躯,破漏的衣衫之下,是可见的皮包骨。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竟是连一口饭都难得吃上。
妹妹注意到了门外站着的施长巩,她对施长巩笑了笑。
施长巩常来,每次来都是给兄妹两个带好吃好喝的。
这次也没有例外。
带了油盐米,以及一些水果牛奶。
妹妹注意到了安若翘,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随即手语对施长巩道:“姐姐好漂亮,是叔叔的女朋友吗?”
安若翘不懂手语,于是看向施长巩,要求翻译。
施长巩清了清嗓音:“妹妹说你好看。”
安若翘点了点头:“妹妹是个诚实的孩子。”
施长巩听着觉得嗓子有点痒,想咳嗽。
安若翘走近了妹妹,正准备伸手摸脉时,舒华凡挡在了妹妹身前。
他一身戾气,根本不让安若翘靠近。
安若翘语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