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赶到野尻办公室的时候,野尻正在数钞票,白翻译站在一旁陪同着。
得知黑藤的死讯之后,野尻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没有任何表示。
数完了钞票,野尻对白翻译吩咐了一句,直接走回里屋去了。
野尻这是几个意思?黑藤死了啊?就啥态度也没有?李煜有些傻眼,赶忙问道:“白翻译,他这?”
“没事儿!”白翻译往里屋方向瞅了一眼,大大咧咧的坐在野尻的椅子上,笑呵呵的道:“黄金标刚帮他走私了一批军火,这不,乐的他没事儿数钱玩呢!让我过去看看黑藤,下午保定司令部来调查的人就来了,可别露出什么马脚。”
“不是,他……”
“放心吧,黑藤死了,野尻太君高兴还来不及呢!”白翻译毫不在意继续笑着:“张课长,你活儿做的怎么样?够仔细吧?”
李煜一挑眉,“放心吧,妥妥的!还有那个谁,这会儿应该也快出城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里屋突来传出一阵爆笑声。
白翻译乐道:“听见了吧,幸灾乐祸呢。走吧,去看看黑藤。”
李煜和白翻译二人再次返回特务机关,黑藤身体都凉透了,仔细看了一眼,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补充的了,李煜带着特高课的手下返回驻地,白翻译回到野尻办公室后,先打了个电话,通知保定方面黑藤的死讯,然后叫来了几个鬼子宪兵,命令他们守护现场,维持原样,等待上面来调查的人前来查看。
中午刚过,一列火车停靠在安邱站,两个戴着眼镜的鬼子少佐军官出了车站,去到宪兵司令部。
不过是两个文职少佐,野尻压根就没出面,躲在司令部继续睡午觉。白翻译叫齐了黄金标和李煜,以及昨天被野尻下令从监狱里放出来的贾大队长,带着两个少佐去看了看依旧关押着的老六老七,出示了那封石青山的密信之后,有带着两个少佐去到特务机关,查看黑藤的尸体。
调查的很顺利,有老六老七作为人证,石青山的密信以及黑藤的认罪自白书作为物证,两个少佐当场认定了黑藤确实有私通八路的事实,写了份报告,让在场几人签字之后,两个少佐连顿晚饭都没混上,下午就坐上火车返回保定了。
死都死了,是否私通八路,重要吗?皇军里像他这样的中佐,哪年不死上几百个?
何况黑藤这个中佐混的一直也不得志,在安邱这座小县城里当二把手特务机关长,等同于发配了。当然,其实野尻也是被发配到安邱来“养老”的。
晚上,野尻在司令部设宴,私下里庆祝黑藤归西。然而,宴会刚刚开始,野尻就接到了保定司令部打来的电话。
“はい!”啪!
持着电话,野尻“哈咿”一声,另一只手就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一连抽了七八个,把众人都看懵了。
“不是,太君这是怎么个意思?”黄金标拉过白翻译,疑惑的问道。
“别提了,”白翻译摆摆手,刚刚他也在电话旁听了几句:“保定大久保少将说野尻太君治下不严,手底下出了叛徒,给太君好一通臭骂,啧啧,我估计,要不是电话线隔着,这大嘴巴就亲自抽过来了。”
“不是,白翻译,你赶紧劝劝太君啊,换一边抽,要不非得抽肿了不可。”
白翻译横了黄金标一眼:“怎么劝?要不你替太君挨抽?”
“那TM还是算了吧!”
“这好办呐!”李煜眼珠一转,一把将坐在角落里的贾贵拉过来,指着懵逼的贾贵建议道:“反正隔着电话线也看不见,有个响就行,要不,让太君抽贾大队长?我看野尻太君抽的也挺顺手的。”
“嘿!你TMD……”贾贵摸着自己微微肿起的腮帮子,顿时急了。
黄金标:“过来吧你!”
这两天贾贵的日子可不好混,自己的靠山黑藤被安上私通八路的罪名,莫名其妙的就畏罪自杀了。自己也受了连累,被关在监狱里过了两天苦日子。要不是自己机灵,见风使舵用得好,及时向野尻太君表达了忠心,那备不齐也会像老六老七那样,现在还关在监狱里受罪呢。
要说黑藤太君私通八路,贾大队长第一个就不信!奈何靠山黑藤出了事,他人微言轻,压根就没人正眼看过他。
而且,贾大队长现在更加怀疑,野尻太君把自己从监狱里放出来,其实就是为了拿自己出气用的。从昨天到现在,野尻太君高兴了,抽自己两耳光庆祝,生气了,也抽自己两耳光出气,这脸上的大嘴巴子就没停过,抽的自己晕头转向的。
这会儿又被李煜拽过来,打算把自己送给野尻太君当替罪羊,贾贵内心发苦,更加怀念黑藤太君了。
不过,要说贾贵对黑藤多么忠心,那也不尽然。黑藤活着的时候贾贵当然算得上忠心耿耿了,可黑藤一出事,贾大队长立马转身投靠了野尻……
等黄金标把贾贵拽道野尻身边的时候,野尻已经挂上了电话。
自以为逃过一劫的贾贵冲着野尻讨好的笑笑,可惜,终究是错付了。
“ばか野郎!”
野尻板着脸,抬手又给了贾贵两个耳光,力道之大,打的贾贵原地旋转一圈,站不稳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