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太子爷跟人打起来了。
这倒奇了,太子爷一向仁慈,脾气和善,轻易不对人发火;身为储君国本,唯一敢惹老爹的俩人,二叔三叔,又不在应天,李煜有些好奇,究竟是谁,吃饱了撑的惹太子爷生气玩。
嫌锦衣卫和东厂的刀不利乎?
带上随身伺候的马三,匆忙赶回春和宫。
“……胡蓝衬底,粉青色大帔镶珍珠;石绿色衬底,宫红大帔镶珊瑚;春服绸里,冬服狐毛出峰,加黑色大氅;两顶金丝珐琅,镶一百零八颗东珠冠,冠尾做双凤衔珠花式,冠上用红绿宝石镶嵌,点翠烤蓝镶嵌三多纹饰,石榴、佛手、寿桃,是多子多福多寿之意,重六两六分;另作一顶冬帽,海龙皮做里,外罩金丝,满镶红绿宝石,冠尾做瓜瓞绵延样式……”
李煜跨进春和宫前殿时,太子妃张妍端坐主位,对面坐着胡尚仪,胡尚仪手中端着一本名册,正毕恭毕敬的向太子妃禀报尚仪局为太孙妃安排的典礼服侍。
太子妃满意的点头,在她的身后,胡善祥与孙若微安静的站立倾听,胡善祥眼中略带兴奋之色。
太孙明里暗里的多次暗示,胡善祥岂能不知?姑姑准备的这些,多半要用在自己身上了。只是,自从太孙将自己要了过来,太子妃命编造了生辰八字递交给了礼部,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秀女的名单之中后,姑姑待自己便一直不冷不热,态度倒是愈发恭敬了。
这让胡善祥很是烦忧,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姑姑免她饥寒,养她成人,她心中对姑姑也是当娘亲看待的。
不过,就像太孙在床上劝自己的,无需烦恼,这就是母女俩一时间闹了别扭,过段时间变好了。
“儿子给娘请安!”李煜油腔滑调的一笑,伸长脖子瞧了一眼胡尚仪手中的名册:“这是大婚典礼上要用的东西?”
“回太孙的话,是。”胡尚仪早就毕恭毕敬的起身,行礼。
“那就麻烦胡尚仪上心了,尺寸就按照善祥的身形来做便是。”李煜随意交待一句,转头问道:“娘,我爹呢?不是说跟人打起……”
李煜一句话没说完,一个人影突然从左边侧门里跑过,边跑还边喊着:“姐!姐!救命啊!”
喊了一嗓子之后,人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便从右边侧门跑进后殿去了。
转身之后,一个气喘吁吁的胖子,持着掐丝珐琅如意,踉跄着从左侧门跑出,追着前边的人跑进后殿。
李煜目瞪口呆,这俩人,毫无疑问,后面的正是太子爷老爹,前面的,也不是外人,亲舅舅张克俭!
这还是头一次看见,自家老爹竟也能跑起来?
三百斤的体型,像头黑瞎子般呼啸而过……
张妍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刚想说话,张克俭绕了一个圈子,又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抬眼便看到了殿内的李煜,不禁喜出望外,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大……大外甥,救,救命!”
张克俭如同受惊的兔子那般,迅速躲在李煜身后,同样跑的呼哧带喘的。
话音刚落,朱高炽提着如意再次杀了进来。
“别,别跑!今儿,今儿非打,打死你,不可!”
如意这东西,最早是个痒痒挠,后来慢慢发展,才有了吉祥的意思,花式也多了起来,有金的、银的、玉的、木的……而朱高炽手里拿着的这根格外与众不同,乃是掐丝珐琅的。
这玩意儿乃是铜胎,结实抗造,外表华丽,用来揍人,乃是上佳选择!
朱高炽持着如意步步逼近,张克俭紧抓李煜衣袍:“大外甥,帮忙啊,你可是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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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那还是我爹呢。”虽然不知道张克俭怎么惹着老爹来,但李煜此刻完全放下了心。
老娘遣人传话,太子爷跟人打起来了,打的就是张克俭吧?那就没事儿了,姐夫揍小舅子,都不是外人。
何况,自己这个舅舅,一向品行不端,没少仗着太子爷的由头在外吃拿卡要,揍他一顿,挺好。
想到这里与,李煜轻轻晃动手臂,便如同泥鳅般挣脱张克俭的拉扯,身形一晃便闪到一旁。
张克俭大惊,大外甥靠不住,姐夫虎视眈眈,还是赶紧跑吧:“姐,姐夫,我先走了!过些天再来看您!”
话音未落,张克俭转身就跑,刚迈出一步,突然感觉脚下绊倒了什么东西,再也控制不住身形,噗通一下摔出三尺远。
张克俭震惊之下勐地回头,却见李煜若无其事的收起脚,哼着小调,冲自己谦卑的笑笑。
“大外甥!你……”
“上阵父子兵嘛,舅舅勿怪,外甥掐指一算,你今日注定应劫,若是跑出了春和宫,怕是会遭遇更大的劫难,比如被锦衣卫抓进诏狱里?”
“……”
那边,朱高炽双目亮起。
“瞻基做得好!哈哈,孽畜!给我死来!”
三百斤的体型扑了上去,手中如意高高举起,场面一时狼藉。
李煜压根就不担心老爹会吃亏,安心的拖过椅子坐下看戏。
不要小看朱高炽的身手,太祖定了规矩,皇子皇孙皆从小习武修文,当年北平城墙上,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