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的饭那么好吃……”吴子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嘴里念叨了一句,随即表情慢慢转为震惊。
他勐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惊骇。
“老梁!你什么意思!”
吴子强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怪不得这几天梁国平看上去那么不对劲呢!
“你想投八路!?”
“老吴,我记得跟你说过吧,我是穷苦百姓出身的。”梁国平没有正面回答,他叹了一口气,又掏出一颗烟,点燃,默默的嘬了一口,这才开口缓缓说道。
“我家,一直租种村子里梁老爷的地,我也打小就给梁老爷放牛,本来日子还过得去。可是,在我十四岁那年,来了蝗灾,唉,颗粒无收啊!我爹一着急,就病倒了。”
“可是,梁老爷发话了,当年的租子却一分都不能少!别人家的都免租,就我家不能少!”
说到这里,梁国平眼眶通红,声嘶力竭。
“我爹一上火,也就没缓过来,梁老爷要把我娘拉走抵债!当晚,我娘就投了井!”
“这还不算完,梁老爷要把我带走当奴仆,我连夜逃了出去。”
“一路要饭,跑到了太原。”
“那时候正赶上混乱不堪,到处都在打仗,我也就投了军,后来又因为作战勇勐,年纪又小,就被当成军官培养,进了讲武堂。”
“从讲武堂出来,我就是连长了,嘿嘿,”梁国平冷笑了一下:“你说巧不巧,我当连长的时候,就驻扎在家乡的那个县!”
“我第一件事就是带兵回去,把梁老爷一家弄死!”
“大丈夫快意恩仇,当如是。”吴子强忍不住称赞了一句。
“后来啊,我也就这么一直当兵,打过中原大战,也打过八路,哦,那时候他们还不叫八路。前些年,猩口会战的时候,老子差点丢了命,你说,我够对得起晋绥军的培养之恩了吧?”
吴子强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再后来,伤好后,我就调到了358团,还升了营长。”
“承蒙团座信任,让我掌了炮营。咱团座是好样的,打鬼子从来不含湖,这一点,我梁国平是由衷的佩服!”
“那你为何?”吴子强有些闹不明白。
“可是,团座终究只是个团长啊,人微言轻,就是再承蒙上面看中又怎样?”梁国平脸上出现忿忿之情:“老吴,这些年你也不是看不到,阎长官就一直跟小鬼子勾勾搭搭,团座往上面递了多少次请战书了?哪一次同意了?就说这河源县城,那还是咱们358团私自动兵打下来的,可打完了仗,上面不说给记功吧?团座还被训斥了一顿!”
“艹!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我看这晋绥军啊,跟他妈的二狗子差不了多少了!憋屈!真他奶奶的憋屈!”
“这就是你背叛团座的理由?”吴子强阴沉着脸,尽管他知道,梁国平说的都是事实,可一向对楚云飞忠心耿耿的自己,却无法坐视梁国平投奔八路,何况,看这样子,梁国平还不是单独行动,而是要把手底下的炮营带走。
这可是团座的心头肉啊!
梁国平略带羞愧:“是!我是辜负了团座的信任,对不起团座,可我……”
“老梁,我很理解你说的这些,可今天哪怕你说破大天去,我也不可能让你带着部下离开!”吴子强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话,坚定的警告道:“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你可以自己离开,可炮营,你想都别想!老梁,别逼我动手,你知道的,这么近的距离,炮营可不是一营的对手!”
梁国平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老吴,你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
“你做了什么!”吴子强瞬间想到了一些东西,顿时惊骇的喊道:“来人!传我的命令!命令全营……”
吴子强话音未落,却听见外面轰隆一声巨响,吴子强震惊的转过头去,透过屋门往外看去,却见院墙已然倒塌,院墙缺口外,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八路正严阵以待。
显然是已经将自己团团包围住了。
而院中自己手下的士兵,反应不一,惊慌失措寻找武器的有,被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也有,更有甚者,还不忘把受伤的烙饼塞进嘴里。
吴子强再也顾不得要“投敌”的梁国平了,三步并作两步,焦急的跑道院子中,掏出枪来,砰砰!朝天放了两枪,大喊道:“都别乱!所有人,去拿武器!”
有了主心骨,这些惊慌失措的士兵们赶紧跑回营房,取了枪械,又一个个跑回来,聚拢在吴子强身后。
不过,有一部分炮营的兵,回了营房后却是再也没有出来。
八路这是想干什么?难不成真要开火?莫不是老梁已经和独立团暗通款曲,独立团是来帮场子的?吴子强透过倒塌的院墙,看着八路的阵势,紧皱眉头,心里不住的猜想着。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自己这边只有两个营,不,一个营的兵力,炮营有二心了嘛,而对面是五个营的人马,这仗没法打的。
且看看八路的打算把,毕竟是名义上的友军。
正想着,对面八路里钻出一个人来,吴子强眼睛一眯,他已经认出来了,来人正是独立团参谋长李煜。
“李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