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之下与殿堂之上,存在着一道如同天堑一般的差距,而灵格与圣冠之间的差距,无法用数字或是现实存在的任何物理状态来形容。
在海拉身边,即便她已经对自己的气场几乎完全进行了收敛,梁晓依然能够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若是按照海拉的话来说,那便是她若是从潜意识里抹除掉对梁晓气息的辨认,她便不会感应到身边有存在梁晓这个人,因为梁晓身上全部的灵力,甚至比不上她无意间泄露而出的一丝神性。
“就像是一只不会发出声音的蚊子,像你这样的人若是偷袭我,我或许还真会注意不到。”明明是抬着头,海拉却仿佛是俯视一般的看着梁晓,一脸戏谑地说道,“当然,结果可能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一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毕竟曾经与阿普苏交手过,梁晓暗中想到,若是真如海拉所说,那么之后若是真的遇到这种情况……
或许自己可以当一只把口器换成了钢针的蚊子。
依靠着潜行与掩盖气息的圣痕,梁晓接近了月读命的背后,战场的情况他看得很清楚,作为冥界之神,月读命的战力很有可能不输给海拉,若真是如此……在场的众人都性命难保。
毕竟圣冠之下,殿堂皆倾。
所以,他才会有下如此铤而走险的一棋,他想要凭借着魂鸣大怨起这个“钢针”,哪怕不能重创月读命,或许可以尝试给小玉他们创造出一线机会。
然而……
紧咬着牙关,梁晓圆睁的双目之中布满血丝,只见魂鸣大怨起的剑身之上爆发出无数的哀鸣之声,那锋锐无匹的尖端在接近月读命背后尚有约两厘米的距离时便无法再前进一步,而阻拦住剑刃的……
是一只黑色的,弥漫雾气的手掌。
“哪里来的虫豸?”头也不回,月读命的表情重新恢复冷漠的,抬起一只手指。
“你也该死。”
汗毛倒竖,梁晓用他那剩余无多的灵力迅速地调动出一枚爆发性的B级圣痕,双手紧握魂鸣大怨起,朝前再度狠狠地刺出。
“蹦!”
在梁晓惊愕的目光中,那闪烁着寒芒的魂鸣大怨起,竟是如同枯槁的树木一般崩坏,在梁晓的大力推动之下片片碎裂,坠入深谷之中。
这把伴随茨木童子征战多年,又追随梁晓斩杀黄金殿堂神明的利剑,居然在月读命的手中不过瞬息,便被毁掉了。
梁晓还没来记得反应过来,黑色的手猛然伸出,死死地扼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的身体提到了半空之中。
“咳啊!”
伸出手想要去抓那只黑色的手臂,然而那明明掐着他脖子的黑色之手,梁晓却是完全触摸不到,双手在空中奋力的晃动着,看起来有些滑稽可怜。
“你们,不会觉得这只虫子能带来些许希望吧?”月读命冷漠的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你们比他还可怜。”
“放开他!”
正在这时,玉藻前猛然从众人之中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你来若是为了大江山和贺茂家,就冲着这边来,别用一个你嘴里的虫子做文章!”
梁晓:“……”
“你想让他活?好啊。”月读命向着玉藻前伸出一只手指,“用你的命来换。”
“当然可以。”玉藻前冷笑一声,“就看你能不能取走了!”
天空之中的对峙让酒吞童子微眯起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说,我的大人,高天原确实在你的算计之中,但黄泉这一点,你没想到吧。”此刻的大岳丸脸上的紧张之色中带着一抹幸灾乐祸,似乎跟他的性命相比,看酒吞吃瘪更是一件美事。
“确实,黄泉虽然考虑过,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会有我想象的更下作的存在。”酒吞说着,露出稍显无奈的一笑,“不过,大岳丸,你为何觉得我便一定会相信海拉呢?”
大岳丸眉头微微一皱:“你的意思是……”
“海拉很强,她若是愿意登上高天原,神界最强战力素盏鸣尊必然会被她拦住,但她若临时变卦了呢?”酒吞侧目望向大岳丸,他的瞳孔中,有这一抹光华流转。
站在身侧,断臂的茨木沉默片刻,有些迟疑地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还留有后手?”
“当然,不过……”酒吞自嘲般的摇了摇头,“想要让那位帮我们,或许得看她的心情罢……”
天空之中,月读命凝视着碧火狐身上的玉藻前,身边的手影一送,梁晓的身形瞬间不受控制地坠落而下。
见此状,玉藻前迅速出手,一只小碧火狐从天空之中划过,咬住梁晓的衣服将其叼到玉藻前的面前。
打量着面前看起来有些狼狈的梁晓,玉藻前叹了口气,轻声问道:“还好?”
“不,不太好……”梁晓的表情多少有些尬,然而他心里正在大骂洛基,除了回想起海拉所说的话之外,那个混蛋添油加醋推波助澜更是相当卖力,梁晓还以为他马上就要神力加持怒斩圣冠了。
现在倒好,仔细想想洛基不是说要去冥界吗?惹怒了月读命不就正好去了,多好,真方便。
呸,他也知道躲起来了,就算梁晓现在心里骂的多激烈他都暂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