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外的墓园落满了雪,静静地躺在城郊的小山坡之上,林林立立的墓碑宛如一篇篇笔记本,记录着埋葬在墓碑之下逝者的往事,同时也牵系着生者的追思。
墓园深处,一棵树叶尽落的梧桐树下,梁晓望着面前的墓碑,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逝者安雅之墓,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将安雅的一生就这样一笔带过,那个脆弱,孤独的身体已经躺在那无尽黑暗之中,永远不会再醒来。
“利用了一下职权的便利,将她,还有她的奶奶的骨灰葬在了这里,这也是我离职之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站在梁晓身后,李长俞声音低沉地说道,一双眼睛深邃如夜。
梁晓默然良久,开口道:“谢谢。”
“我知道那件事情再提起来,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十分的痛苦。”李长俞走上前来,站在梁晓的身边,目不转睛地说道,“但是你能告诉我,那究竟是什么吗?”
梁晓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墓碑,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李长俞在说些什么。
“为了弄明白那些超自然的现象,我辞去了警署的工作,一直想要追查那些事情的真相,可是一点都没有弄明白。”李长俞微微的叹了口气,“自从那个男人带着你们离开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也无从查起,但……这种隐患对于我们来说是十分危险的,我不想我们的警员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再次面对那些东西。”
“查了也没用的。”梁晓平淡地说道,“我说,你最好还是停手吧,那不是你们能够接触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李长俞立刻追上去问道,希望能从梁晓的口中套出来一些话。
梁晓转过头望着李长俞,缓缓地说:“你,相信鬼神吗?”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梁晓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忽然想起来,这是梁雪开始吸血之后最经常问他的问题,而他在那个时候从来都不相信这些。
“你是说,和这些东西有关?”李长俞问道,实际上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作为一名刑警,唯物主义的价值观早就已经成为刻在他骨头上的认知,这种想法在脑海中划过仅仅一瞬间,随后便被各种可能是超能力,或者其他的现象之类的想法所代替。
“无论你相信不相信,我希望你不要再查下去,这对你的人身安全没有保障。”梁晓微微的叹了口气,“我们这个地方……可能是因为略微偏僻了一点吧,有一些手不容易伸过来,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这种事情,将来是会专门有人处理的,如果你真的已经辞职了的话,我觉得能够安享生活是最好的事情。”
这是梁晓的肺腑之言,芬里尔讨伐战中他已经清晰地认识到了神的力量,将来诸神如果真的大举进攻,也许整个人类世界都会受到莫大的影响,脑海中描绘那个场面的时候,梁晓都有些佩服六十年前与诸神对抗的那群人,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将那样强大的神明,全部聚集在西伯利亚高原之上,并结束那场战斗的。
目光从李长俞那呆滞的面庞上移开,梁晓重新望向面前的墓碑,缓缓地弯下身子,单膝跪在地上,朝着面前墓碑之下的人缓缓低头。
在这个下面埋葬的,是除了自己的妹妹之外,在梁晓的认知中第一个对他有好感的女孩,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孤独的女孩,梁晓却没有保护她的能力,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每次想到那个场景,梁晓都会觉得心脏一阵绞痛,甚至在圣彼得堡时,有好几次都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哦?梁晓吗?”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侧传来,低着头的梁晓微微怔愣片刻,抬头朝着身边望去。
只见站在一旁的,是一名穿着毛呢大衣的少女,恬淡的脸庞之上挂着波澜不惊的表情,明亮的褐色双瞳隐藏在一只硕大的黑框眼镜之后,乌黑的长发编成两个马尾披在两肩之上,在她的双手上,抱着一束淡黄色的菊花。
望着面前的少女片刻,梁晓忽然反应过来,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唐……唐子欣?”
唐子欣微微的点了点头,走到梁晓的身边,将手中的菊花放在墓碑之前,随后从大衣中取出一串黑檀木念珠,双手合十站在墓碑之前,闭上眼睛,略有些苍白的双唇缓缓的蠕动着,低声地念着一些梁晓听不懂的词句。乐视
望着唐子欣良久,直到她重新睁开眼睛之后,梁晓才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唐子欣望着梁晓,面不改色地说道:“祭奠。”
“你怎么知道安雅的墓在这里?”梁晓有些惊讶地问道,这件事情是李长俞利用手头方便来做的,又不是学校或是其他部门来做的,根本不可能被报道出去,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应该也只有李长俞等寥寥数人才对。
“安雅,她命中有此一劫,躲不过,也走不出,命里如此,难违。”唐子欣望着梁晓平静地说道,“我知道她的死讯大约一个月后来这里看过一次,偶然碰见此墓碑,所以才得知她的葬身之处,仅此而已。”
看着唐子欣那认真的表情,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梁晓可能还会在心中暗笑这个家伙又开始用她那一手卜卦的技术了,然而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