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己方的同伙儿吃了亏,剩下几个小青年忙一拥而上,两面夹住安平,口中纷纷叫嚷起来。
“别动!”
“别动!”
“打架可是犯法的,你敢先动手,就别怪我们正当防卫了。”
这些小青年都是几进宫出身了,耳闻目染倒是能掰扯几句法条来吓唬人。
真是:不怕流氓会武术,就怕流氓有文化。
陈超还真怕安平来横的,十多年的发小,他可是知道,别看安平长得细皮白肉,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其实却是个暴脾气,便想上前拉架,免得安平收不住手把事情闹大。
陈超才刚往前上了一步,便被一个小青年一把推开,并威胁道:“一边去,没你的事。”
安平看到,便给了陈超一个眼色,让他不必掺和进来,毕竟他可没有自己这身手,到时候真要打起来,不仅帮不上忙,还得让人分心照料。
陈超看了看这个推自己的小青年,心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小爷我是怕待会儿你们被揍成猪头知道不?”知道论动手,就是再来几个小青年也不是安平的对手,倒也沉住了气,安心站在一旁给安平掠阵。
安平是豁出去了,反正就凭这几个小蟊贼也伤不到自己,打定主意不会再出钱,便冷然道:“明说吧,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你们想怎么着随便。”
这伙儿小青年虽然背后有人,但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大打出手,否则一旦把事情闹大了,他们背后的人也保不住他们,眼见对方愣头青似的不受威胁,倒也不再威逼,只是死拽着安平不让走,显然还有后手。
这时候,一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小老头儿凑了过来,张口就呵斥小青年们道:“你们干什么呢,这么多小伙子欺负人家一个小孩子,像话吗?”
小青年们一个一个马上装出一副委屈像,七嘴八舌的说道:
“我们可没欺负小孩儿。”
“我们不过是说句公道话。”
“我们是好言好语给他讲道理的。”
饭摊老板也连忙开口道:“我只是想要回我的油条钱。”
小老头儿便对安平说道:“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一根油条钱才多少,孩子,给他们得了。”
安平道:“他讹我。”
饭摊老板马上叫道:“我怎么讹你了,明码标价的。”
小老头儿便对饭摊老板说道:“行行行,你也别嚷嚷了,我看这孩子像是刚出门的样子,想是身上钱不多,怪可怜的,你少要一个,差不多算了吧。”
饭摊老板叽叽歪歪半天,像是极不情愿似的,最后咬牙说道:“好吧,那就给一半——五毛,我还要做生意,懒得跟个小屁孩计较。”
小老头儿又对安平说道:“怎么样,五毛钱,也不是太多,给他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惹麻烦。”
安平怕麻烦吗?呵呵……
“不给。”
刚刚步入社会的安平心灵还纯洁的像张白纸,正是一腔热血的时候,肯定不会向恶人低头。
见安平软硬不吃,饭摊老板也被惹出真火了,恶狠狠地瞪了安平一眼,然后向小青年们使了个眼色。
小青年们便连喊带叫的一拥而上,开始对安平推推搡搡。
小老头儿装模作样一边阻挡小青年们,一边劝安平道:“孩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别为了几毛钱吃大亏,不值得,快给他们吧。”
安平自然不懂,这就是这伙儿讹诈团伙的一整套路数:先是一伙儿小青年来硬的,硬的不行,就让小老头儿出面来软的,软的还不行,就小青年们和小老头儿一起上,来个软兼硬施。
被一伙儿人围着推推搡搡,安平岂是无力反抗的人,忍不住心头火腾腾直冒,就要出手。
正这时,突然就听到人群外有人大声喊道:“干什么,都不许动!”
小青年们发一声喊:“警察来了,快跑。”就四散而逃。
安平抬眼循声望去,就见四五个警察来到眼前,有人控制现场,有人去追逃跑的几个小青年。
小老头儿见势不妙,急要逃时,奈何手脚不利索,被一个警察劈手逮住。
饭摊老板忙往后退,嘴里急吼吼道:“不关我事,我是做生意的。”
领头的警察显然认识饭摊老板,严厉警告道:“好好做你生意,少给我惹事,否则连你一块抓了。”
叹世人逐财不择手段:
鸟逐谷米人逐财,枪弓猎网死复来。
食鹿常鸣朋相聚,蝇狗不为同类哀。
——《人逐财》
领头的警察警告完饭摊老板,看向安平问道:“你是干什么的?”嘴里问着,眼神不经意的在安平的铺盖卷和提包上转了一圈。
一系列的变故太快,让安平乍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被警察询问,才懵懵然答道:“打工的。”
“站着别动,一会儿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领头的警察安排完安平,又转向陈超,见其也是带着铺盖行李,便问道:“你是他同伴?”
陈超道:“我们一个村的,一起来打工。”
领头的警察道:“你不用去做笔录,现在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