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放着满满一碗去了签的各式丸子，香味在怀里游荡，杨瑞志吞下口水坐在便利店内的高脚凳上等谭玄乎结账。
“姐姐，我们一起吃。”
谭玄乎走过来，杨瑞志立刻将碗推离自己的怀中。
“谢谢，但我吃过午饭了。”谭玄乎推回去，坐在他身旁。
味道不比正宗的店铺，杨瑞志却表示很满足。
“刚才忘记问。你自己看店，家里大人呢？”
杨瑞志嚼着香菇说：“我妈生完我就离家出走了，我爸在我上二年级的时候因为医疗事故也走了，家里剩我跟我哥。我算是我哥带大的。”
便利店没有空调风扇在头顶打圈，配合着喑哑的风声，像极了电影镜头里主角悲剧的开场。
谭玄乎静静听他说。
“姑姑和我哥打了好久官司，医院才赔了钱。”杨瑞志咽下口中食物，“我哥高中没上完就不读了，用赔偿金盘了我家店。干了快两年，我哥说生意越来越不景气就到外省打工去。姑姑不同意，说他走了没人照顾我。”
有些噎，他就着碗边喝了口汤。
“我哥忍了半年，等我上初中，我哥就把我丢给姑姑，然后他去外地打工。姑姑白天上班忙没时间照顾我，我自己上学。平时我中午回来开店，饿了烧水吃泡面。”
哥哥？谭玄乎想到那个有些痞痞的初中同学。杨瑞志、杨慕及，或许眼前的男孩是自己初中同学的弟弟。
“你哥哥是不是杨慕及？”谭玄乎试探着问。
“你认识我哥哥？”
谭玄乎点头，“我们是初中同学。前不久碰见过。”
杨瑞志瞬间红了眼眶，“姐姐，我哥哥他还好吗？”
“他挺好的。”
“你知道我哥现在做什么工作吗？”
谭玄乎想了想，不清楚调料店是杨慕及自己开的还是他在别人店里打工，“我不太清楚，没仔细问过。”
杨瑞志有些失落，“他都不告诉我，他在做什么。”
“他不常和你联系吗？”
“没有，他经常问我有没有好好学习、好好吃饭，但是每次都只是他问我，我问他时他就不回我了。”杨慕及瘪嘴，放下筷子掏手机。
调出两人的聊天界面给谭玄乎看，“就是这样。”
从聊天来看两兄弟关系不错，和杨瑞志所说一样，杨慕及时常关心弟弟的学习和饮食，到了杨瑞志问他的生活时，他两三句敷衍而过。
我吃了、还挺好、不用你担心……
谭玄乎将手机还回去，正色道：“瑞志，姐姐提醒你，以后你家里的事情不要轻易和外人说。”
“你放心，我都多大了，这点道理我都懂。我以前从来不说，今天和你说是因为你人好。”
“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谭玄乎笑眯眯地看着他。
“怎么会，我可是很难收买的。”杨瑞志急了，从凳子上跳下挺着胸膛说。
凳子因为他过于激烈的动作左右摇晃，杨瑞志一掌拍在上面，“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
谭玄乎配合：“好，你是大孩子。”
明显感觉对方没有真的认可自己不是小孩子的身份，杨瑞志无奈的低头叹气。
谭玄乎伸手摸了摸碗，“凉了。”
“什么？”杨瑞志抬头问。
“你的关东煮凉了。”
杨瑞志抓起碗捧在手里快速解决完，擦嘴时还在可惜吃的太快没过瘾。
谭玄乎帮他把用过的碗筷扔进垃圾桶，“有机会我再带你吃。”
“说话算话。”
“好。”
送杨瑞志回到小卖部，杨瑞志把桌子上的草莓味棒棒糖又给她，谭玄乎谢过没再多待便离开回家。
拎着筷子站在家门口，谭玄乎把棒棒套撕开放嘴里直接用牙嚼碎，待口中碎糖块化开一口咽下，随后展开包装纸将纸棍包进去叠在一起放进裤子口袋。
敲门。
里面穿出谭斌愤怒的声音：“周芳月，你不知道带钥匙？”
“不是我，不是我。”周芳月解释。
谭玄乎听不下去，出声：“妈，是我。我没有家里钥匙。”双唇开合间，夺走口腔里因糖块而有的甜腻和谭玄乎脸上的笑容。
“是丫头。”屋里，周芳月对谭斌说。
“我没聋，你去开门。”
谭玄乎把袋子里的筷子递给周芳月，“妈，我在院里的小卖部里买的，你看看。”
谭斌听到她说“小卖部”时冷哼，“我说什么来着，她就不会给你花钱。”
“你少说两句，孩子给买回来就行。”周芳月总算驳回一次。
桌面保持谭玄乎离开时的样子，唯独周芳月碗边挂着粒米粒，里面没有米饭。
“妈，你去休息吧，我来收拾。”谭玄乎上前。
周芳月拦下她，摆手说：“不用不用，你去休息，我很快就收拾好了。”
“她会收拾啥？光嘴上说。”谭斌讽刺道。
“你别这么说丫头。”
“我说她什么了？”
空气压得谭玄乎喘不过气，“你们叫我回来是要做什么？”
周芳月说：“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