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谭玄乎和卢南洲早上出门,走到半路因为一个鸡蛋吵起架。
卢南洲嫌谭玄乎帮忙剥的鸡蛋表面坑坑洼洼不够光滑,谭玄乎觉得他是没事找事。从大院到车站她一路没理他。
卢南洲来劲了,站在车站瞪着谭玄乎,将自己一肚子不满全数倒出来。
“你自己说说除了我和黄桃还有谁跟你玩?”卢南洲单手叉腰,指着谭玄乎鼻子问。
不知什么时候起,卢南洲高出她半头,导致她想伸手在他头上来一下时变得不再容易。
卢南洲边躲边说:“这多好,就该让咱班同学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成天坐在教室头与不抬跟我哥送我的机器人一样。”
“卢酥酥,你找揍!”谭玄乎咬牙切齿。
卢南洲绕着站台,广告牌挡着谭玄乎的视线,看不到他的人只能听见他笑道:“诶,你揍不着,嘿嘿。”
广告牌距地面有大概半米距离,谭玄乎蹲下钻过去,卢南洲却早已跑到广告牌背面,蹲在花坛边寻找谭玄乎够不着的范围,他这边忙得没头空注意车子。
车到了,谭玄乎假装抓不到他气得原地跺脚,看车马上要开,转身一脚踏上车潇洒离去,半句话也没留。
等卢南洲察觉没声绕过去才发现人早已没了踪影,往学校方向最近的路口还是绿灯。
人车两空气得他牙痒痒,发誓一定要报复回去。
卢南洲到教室,谭玄乎已经开始早读,见他全然没有生气的样子,放下书包去接水,顺带捎上谭玄乎的杯子,回来时也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好像对谭玄乎抛下他的事丝毫不在意。
不对,卢酥酥有猫腻。
“放心,没给你下毒。”卢南洲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非常了当地说。
打开盖子水杯冒出热气。
“你该不会往里兑生水吧?”谭玄乎问。
卢南洲冷笑,说:“那我还不如直接接杯生水,省得来回费力气。”
谭玄乎想想也是,他再闹还是会掌握住分寸,与其到时候受两家大人的指责倒不如小事化了。
“那我们一杯水解恩怨。”谭玄乎端起杯子往里吹了吹喝起来。
和往常一样上课、做早操,下午重复相同流程。
直到晚自习预备铃响起。
卢南洲趁谭玄乎挽着黄桃手上厕所的时机从谭玄乎桌子上偷走当天作业两张数学卷中的一张。
他干完事情四周望了望,没人注意。
今天是数学老师值班,但晚饭时同学间传出小道消息,说见数学老师开车走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刚开始卢南洲将信将疑,认为过一会儿老师会回来看晚自习。
结果晚自习铃打半天也不见数学老师进来管纪律,卢南洲便放肆起来,伸直两条长腿蹬着前桌的桌腿,长出口气趴在桌子上睡过去。
代数学老师值班的纪律委员提醒过他几次,他装没听见脸皮厚的扭头继续睡。人家拿他没辙,最后提醒他时把名字写到黑板上,见他还无动于衷索性就任他无视纪律睡去。
晚自习上到中途,做完一张数学卷子的谭玄乎记得今天发了两张卷子,找了找没找到,想着另一张可能压在别处,也没太注意,继续做其他作业。待下课铃响起,谭玄乎在桌子上翻几遍也找不到另一张数学卷子。
趁着还没上课,谭玄乎向课代表询问是否有多的卷子,却被告知当天卷子数量刚好,老师没有多印。
求卷无果,谭玄乎心烦地坐回座位。
她记着自己拿到两张卷子放在桌子上确认好了才和黄桃去上厕所。
见她愁眉不展,坐在她右边的杨慕及用笔轻轻点了一下她桌角,小声说:“应该在卢南洲那里,我……我看见他拿了。”
谭玄乎扭头看着杨慕及,好奇平时不说话的“同桌”偶然的好心。那是谭玄乎第一次认真看向杨慕及的眼睛,他有些无辜地眨着眼睛,谭玄乎觉得不像说谎,随即转身拉开趴在桌上睡觉的卢南洲。
果然,找出两张一模一样的数学卷子。
一张写好名字“卢南洲”,一张完全空白。
谭玄乎自然不放过“小惩”卢酥酥的机会。
她拿着自己的卷子回到座位不忘感谢杨慕及的提醒。
“谢谢你,杨同学。”
左手边,卢南洲捂着头抱怨:“你知不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谭玄乎!”
“怪谁?”黄桃从他斜前方扭头为谭玄乎撑腰。
卢南洲白了一眼,说:“又不关你事,光会动嘴皮子功夫。”
“你说谁。”黄桃指着卢南洲鼻子。
“切,说谁谁心里清楚,跟你朋友一个样,这叫……”卢南洲想了个词也不顾合不合适,“同流合污。”
黄桃不乐意,站起身一掌拍在卢南洲座子上,掀起的风带掉了张卷子。
“捡起来。”卢南洲声音哑了几分,让人从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没人动。
“我让你捡起来。”卢南洲提高声音。
黄桃也提高声音:“凭什么你说捡我就捡?我偏不。”
“好了,都消消气。”谭玄乎捡起卷子放回卢南洲桌子上。
“我让你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