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漆黑的房间里传来细碎的呻吟声,零零散散沉溺于唇齿之间。
半天……
床上的人终于挣脱梦魇深吸一口气。
温岚摸黑找到开关的位置。
啪的一声!
暴露在白炽灯光下的女孩睡眠不足的脸上带着不满,她一双凤眼直直地盯着窗户的位置,眼尾有一枚不大不小的泪痣。
暗蓝色的窗帘因为空调风在缓缓飘动,窗台外传来了诡异的敲玻璃的咚咚声,一声一声,平稳而有节奏。
而此时是凌晨一点半。
敲击声在灯亮后不久戛然而止……
诡异的沉默。
温岚无力地啊~了一声。
她狂乱地揉着一头长发,扶着腰趿拉着拖鞋,一把拉开暗蓝色窗帘。
“温,温,温岚,那,那个,救命……”
门外,啊不是!
窗外的男鬼~磕磕绊绊,配着他那张惨白的脸说完了他的来意。
温岚嫌弃他找人帮忙不看时间,死了十几年还要救命。
她叹了口气,收拾收拾,背上包出发。
男飘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讨好地看着温岚。
要不是有点着急,他也不至于大半夜过来打扰。
“小姑娘,怎么大半夜往梨园路走?去听戏啊!这个时间都不唱了。”
温岚打了辆车,司机大叔透过后视镜和奇怪的小姑娘交流,这大半夜的,干什么先不说,多危险啊!
温岚半睁开眼,懒懒地回:“去帮忙。”
“帮什么忙啊!小姑娘别被人骗了,这大半夜的,现在的人就喜欢骗你这样长的好看单纯的小姑娘。”
“没事。”温岚随意回答。
这时趴在车顶的男飘冒出一个头:“温岚,你放心,要是有人欺负你,我会帮你。”
温岚紧紧闭上眼,她当初就不应该多管闲事,一旦帮了一个忙,四面八方就多了管不完的事。
“小姑娘啊~梨园路到了,你家里人知不知道你过来?”
“谢谢,他们知道。”温岚心说他们当然不知道。
她下车看了眼时间,快凌晨3点,距离天亮也不远了。
梨园路上全是唱戏的班子,戏台子最多,建筑大都是古色古香,有几家甚至挂上了红灯笼。
红灯笼在夜色里照亮戏楼的牌子,红光幽幽,尤其是在咿咿呀呀的唱调下,周遭又极其安静,只有那一出《空城计》开唱。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锦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温,温,温岚……”男飘躲在温岚肩膀后面,哆嗦着看向突然对两人敞开的大门:“门,门开了。”
“你怕什么!”
确实有点诡异,大开的门里灯光红荧荧的,就好像特意等着他们进入一样。
温岚缓缓踏过门槛,刚入门厅,吱呀~
“门,门关了!”
中央戏台子上人影重叠。
温岚走到戏台子下的客座上坐下,台上一个老生,一个白脸。
“唱的真好。”温岚跟着打拍子。
听了一会儿,她回头看向请她过来的男飘,嘴角刻意带上笑才问:“这就是你说的需要帮忙的?”
“温,温岚,唱完了。”男飘越过温岚,指着台上。
一出戏谢幕,周遭灯光暗了下去。
不知不觉,一出戏已经唱完。
温岚起身在四周看了看,正要往后台走。
几个浓墨重彩的人影把她拦住,看向她和她身后的男飘。
“客人不能进后台。”
温岚向左右瞥了一眼,发现戏台子上恍惚越来越多的人影交叠,又是一出戏上场。
于是她又坐了回去。
她不是戏迷,不是啥戏都认识,扭头看见男飘哆哆嗦嗦躲在后面说。
“斩,斩马谡!要,要来了。”说着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戏已经开场,台上人影逐渐清晰。
戏台子上丞相问罪,王平堂下跪地请罪,直到斩马谡,这场戏才开始混乱。
从这一刻起,戏台子上乌泱泱的,拿刀的人就位,手起刀落,一个一个马谡的头被生生砍下来。
“好疼好疼好疼啊~”被砍头的马谡抱着自己脑袋,碗口粗的切面水龙头一样流出血水。
随着不断有马谡被砍下脑袋,很快戏台子积满血水,开始不断往流到台下。
“啊!!!”
男飘见到着血腥的一幕吓得尖叫。
现场着实有些诡异,没身临其境说不出那种怪异感。
台子上的演员不受控制,要斩马谡的丞相痛心疾首,可马谡斩不完。
飘们不断从后台被拎出来,大刀砍下他们的脑袋。
温岚从包里摸出来几张明黄镇邪符,踩着蔓延到脚下的血水贴在了戏台子上。
瞬间,台上所有人直直地看了过来,包括无头马谡,他们从眼神空洞到逐渐愤怒。
温岚皱眉,镇邪符在空气中迅速燃烧。
果然一张没用,温岚嗖嗖嗖扔了几张上去,她嘴里振振有词。
“啊呀呀呀~抓住她,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