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狠狠的揍他!
没有爹的野孩子!
还说什么父亲是修仙者,呸,修仙者只是传说,这世上哪有什么修仙者。
再敢和小薇说一句话,打断你的腿!”
大雨过后的泥巴路,表面像是橡皮泥,被蹂躏的凹凸不平,倒落在地的李清水,双手护住脑袋,任凭拳脚相加的重击,忍着疼痛,鼻息发出沉重的闷哼声,闻着泥巴散发的土腥味,思绪飞扬。
记忆中的李清水,一直生活在这座依山傍水的小村庄,从小与母亲上官雪相依为命,因母亲长相出众,性格寡淡,对外在事物不感兴趣,一副万物皆可抛的姿态,极少与人接触,这就造就不合群的排斥。
十六岁的他,没有见过母亲和任何人说过一句笑语,十岁之前的记忆画面是深夜闯入的陌生人被母亲持剑逼退,临了,还不忘骂句,再敢过来,割了你身上那三两肉。
长此以往,生活的房子就成了村庄的禁忌之地,无人敢来打扰。
李清水知道大雨过后的山下断木下有野生菌菇可以采摘食用,故寻之,村庄里有一少女,名礼采薇,长的颇为清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像是会说话般。
两人每次都会在下雨过后的山下,采菇相遇,简单的一句问候被村庄采菌菇的小孩看见,或许是出于小孩的嫉妒心里,十来个年岁相仿的少年,不问缘由便拳脚相加。
身高一米八,身材胖硕,模样敦厚,给人第一印象就像一头小熊,且是一头没有脾气的胖熊,自然没人害怕,这便成了受欺的现实。
面对村中小霸王的欺负,没有还手反抗,并非害怕,更非打不过,而是...
“娘,我回来了!”
竹竿搭建的小屋子,十来平方的院子里有一颗橘子树,花落结果,青涩的果实散发着夏日气息,与大山的宁静相结合,到不失为静僻之地。
李清水浑身泥垢,一瘸一拐,背后竹篓里面还有几颗沾满泥巴的残缺菌菇,很遗憾,竹篓里采摘的菌菇被粗鲁的抢走了。
上官雪身着橘黄色的衣衫,木簪盘发,不施粉黛,面容白净,躺在摇椅上,晃着身子,右手捧着书籍,左手敲打着椅子扶手,听闻李清水的呼喊,目光移动,撇了一眼,神色淡然,侧头继续看书。
李清水很怕母亲淡然的目光,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内心,心虚的低下头,编织的谎言讲不出口,他很执着,十次采野菜,竹篓九次空,还有一次没有采到野菜。
“山上路滑,又摔跤了吧。”上官雪放下书籍,翘起二郎腿,眯着眼睛,目光盯着竹篓,微笑道:“那今天吃什么?你总不能让为娘饿肚子吧?”
李清水从记事起就开始代替母亲做家务,洗衣服,打扫屋子,做饭,砍柴,等等之类,几乎全能。
面对母亲的的询问,李清水没有犹豫,拍着胸口保证道:“娘,你放心,今晚肯定有吃的!”
“希望如此!”上官雪点了点头,正欲拿起书籍,李清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娘,你看山中多是野味,嘿嘿...”李清水搓着双手,吞咽唾沫,模样敦厚可爱,毕竟很久没有吃肉了。
“想吃自己去打猎。”上官雪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
“嘿嘿,山中野兽多,要不您教我点强身的武功防身?”李清水见上官雪丢掉手中的书籍,面色微怒,顿感不妙,弱弱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嘛。”
上官雪从不许李清水学武,更不许与旁人打架,有次上官雪舞剑被李清水偷学,大发雷霆,罚其跪在画像前,喊了一天一夜:“我这辈子做个平凡的普通人。”
从那以后,上官雪没有舞过剑,李清水也过着平凡人的生活。
“你进来!”
上官雪起身,神色如常,朝着屋子走去,紧握着双手,抑制着心中的怒气。
进了竹屋,壁上挂着一副画像,画中是一名清秀的书生模样,一席白衣,手持长剑,踩着云朵,俯视着人间,模样像极瘦版的李清水。
画像下方有供桌香炉,不知道的人以为,画中已是故人,实则不是。
李清水知道画像之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对于素未谋面的父亲,李清水不知怎么形容。
十岁之前的记忆是;每天母亲都会捧着画像发呆,时而哭泣,时而傻笑,像是着魔了般。
十岁之后则是将画像挂在竹壁上,像是一个装饰品,不会多看一眼。
又过两年,画像下方就摆上了供桌。
思念、遗忘、心死,这似乎是母亲的一生。
“跪下!”上官雪指着画像道:“你恨他吗?”
跪在地上的李清水,神色如常:“怎么说也是生我的父亲,我没有资格恨他,我想,这世界上,只有母亲才有资格痛恨他,辱骂他!”
“不,你必须恨他,你不是想学武功吗?”
上官雪的情绪变的激动,像是疯魔般,扯下画像,红着眼睛,颤着双手:“你将画像撕了,只要你当着我的面撕掉画像,我教你武功,咱娘俩离开这个村庄,再也不等这个负心汉了。”
养育多年的儿子竟和自己不是一条心,内心的防线瞬间崩溃。
她以为,丈夫抛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