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事我一直没跟你说。”
“嗯?”
赵放似乎在犹豫,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我们这个打拳,实际是打黑拳……”
“怎么讲?”靳从风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赵放听他意思,似乎之前确实没有接触过,便详细地解释道:“正规的打拳,不管是拳击、自由搏击、格斗还是其他的形式,都有固定的规则。选手必须在规则下进行比赛,而且参赛双方在性别、体重等方面都有严格的要求。”
“而打黑拳,就是没有规则。”
靳从风突然问:“就是互殴?”
赵放笑道:“你这个词用得很贴切。”
“你刚才说没有性别要求是什么意思?男女之间还能互殴?”
赵放再次笑道:“是的。”
靳从风瞬间无语。
“不过很少,除非有人开出很高的奖金,才会有拳手愿意参加。”赵放补充道。
“那女拳手指定吃亏。”
“还真不一定,男女对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女拳手可以使用钝器。”赵放解释道。
“钝器?”
“对,比如木棍,铁棒,或者锤子,甚至桌椅板凳……”
靳从风摇摇头,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我还没告诉你最重要的一点。打黑拳,不像正规比赛有时间和规则限制,唯一结束比赛的判定就是有一方被打晕或者被杀死……”说到最后,赵放的语气里有一丝寒意。
靳从风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打黑拳竟然这么残暴。
“当然,杀死也分意外和故意……由于没有规则,打斗过程中极有可能出手较重意外伤人。平时有恩怨的,一旦在拳场上相遇,那就是生死大战了。”赵放不打算对他有任何的隐瞒,以免他心有顾虑,影响他的训练和即将到来的比赛。
“都是混口饭吃,何必呢。”靳从风感叹道。
“你有所不知,很多时候不是你能掌控的。说到底,对于上层玩家来说,拳手都是蝼蚁,他们想什么时候看谁死,一句话的事。”
“看来你对上层玩家的事知道的挺多。”靳从风这句话颇有点玩味。
“见怪不怪了,这一行,只有顶尖的拳手才能存活下去。更多的……”赵放没再说下去,但靳从风已经知道,更多的轻则残疾,重则死亡。
“阿放,我有个问题很好奇。”靳从风神秘兮兮地问道。
赵放笑道:“我大概猜到了。”
“哦?”靳从风挺感兴趣,“说说看。”
赵放嘿嘿一笑:“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去打拳,反而做了拳师吧?”
“哈哈,高啊,我看你是会读心术。”赵放所说的正是自己想问的。
“嘿,几乎我带的每一个拳手,都会问我这个问题。”
“那你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到家了。”赵放熄火停车,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阿放,你回来了。”一栋筒子楼前,一个满头白发的阿婆正坐在马扎上。
“姥姥,你怎么坐外面了,天有点冷了。”赵放走过去,扶起外婆,扭头给她介绍道,“姥姥,这是我朋友阿风。”
“姥姥好。”靳从风笑着打招呼。
“好,你也好,阿放好久没带朋友回来了。好好好,快进屋坐吧。”姥姥笑起来,满脸的皱纹堆在一起,牙都掉光了。
靳从风不禁想起自己的奶奶,格鲁南蓉果然言而有信,很快就通过自己的关系联系了医院为奶奶安排了手术。靳从风去探望了一次,感觉奶奶的状态好多了。昨天给妹妹打电话,听说奶奶已经快康复出院了。
但妹妹一直担心手术费和医药费的事,虽然有人帮他们垫付,但债终究是要还的。
“我妈呢?”赵放开门问道。
“买菜去了,估计又买了你最爱吃的猪手。”姥姥笑道,“阿风,随便坐啊,家里寒碜,别介意。他妈一直攒着钱,等阿放娶媳妇。”
赵放进了厨房,先洗点水果吃。
“姥姥,攒着好,给阿放娶个好媳妇。”靳从风笑着回应。坐在板凳上,突然看到墙上挂着相框,便站起来上前查看。
“这是阿放三岁的照片,最小的一张了。之前都没有照过。”姥姥见他在看那照片,也凑过来给他念叨,“这还是在德鲁的时候照的,那会他爸还活着……”
“这是阿放的爸爸吧?”靳从风指着相框里一个年轻男子问道。
“是咧,早死啦,二十多年了……”姥姥现在说起来已经云淡风轻了。
“是意外吗?”
“让人给打死的……”姥姥喃喃道,“打拳,知道吧,让人给打死了……死了,二十多年了……”
靳从风知道了答案。
“姥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别念叨了啊,来,吃水果吧。”赵放递给姥姥一根香蕉,“你没牙,吃香蕉。”
“臭小子,你姥姥我苹果啃得咔咔的……”姥姥埋怨道。
“哈哈哈……”姥姥幽默的谈吐把两人逗得哈哈大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赵放妈妈开门进来笑问。看到有客人在场,细看之下发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