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今晚我爸肯定又做好吃的了。”一个胖乎乎的男孩使劲嗅着鼻子。
“切,我怎么闻着像我奶奶做的菜,尤其是这股麻辣田螺的味道。”与他并排走着的一个瘦高女孩反驳道。
胖男孩把书包从肩上拿下来拎着,拍了下女孩的肩膀说:“阿云,不是我说,你这两个月吃过肉没,下学期的学费都没着落呢,你奶奶舍得给你做田螺吃。”
“死鲫鱼,臭鲫鱼,用你管,吃不起田螺我吃红烧鲫鱼,清蒸鲫鱼,乱炖鲫鱼,谁管得着吗?”靳从云伶牙俐齿,一旦打起嘴仗来,于济甘拜下风。
靳从云和于济从上小学就是邻居,两家一起搭棚住了七八年了。于济的爸爸以前是开小货车的,由于疲劳驾驶出事,不仅左手留下了残疾,还欠了一屁股债,砸锅卖铁家底掏空才把债务还上,实在走投无路就搬到二道巷子建起了搭棚。
大概一年后,靳博沉一家也在这落了脚,靠着于家搭起了棚。两家孩子正好同岁,便一起去附近的学校上学。靳从云把于济的名字颠倒过来,起了个外号叫“鲫鱼”,有事没事就欺负他。于济知道她家的情况,总是笑呵呵的不跟她一般见识。
在靳从云的记忆里,小时候家里总是愁云惨淡。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嘴上总是挂着一个从没见过的哥哥的名字“阿风”。
听爷爷说,哥哥走失的时候,她才1岁多。这些年,父母经常外出好几个月不回来,到处寻找哥哥的踪迹。她也渐渐习惯了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但随着自己慢慢长大,看到别的小朋友都有父母陪着玩耍,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点恨那个未曾谋面的哥哥。
“谁在你家门口呢。”于济推了推身边的靳从云。
靳从云抬眼望去,门口立着一个身躯凛凛的男子,由于离得太远,加上晚上视线不好,面容一片模糊,但在月光和灯光的双重映照下,那人有一种遗世独立的飘逸感。
靳从云把书包丢给于济,小跑起来。她要第一时间看看那人是谁,至少她在二道巷子没有见过。
匆匆奔来的脚步声吸引了靳从风的目光,他迎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女孩正向这边跑来。由于靳从风在亮处,反而看不清女孩的模样,只从外形上看瘦瘦高高的,跑起来马尾甩来甩去。
靳从云在男子转过脸来的时候已经看清了他的面容。清新俊逸中带着刚棱与高傲,由于迎着灯光,双眉微蹙,眼光一闪处如寒星一点。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靳从云感觉腿脚乏力,头也不由得低垂了下来,拖沓着脚步走到家门口。
这时,靳从风已完全看清了她的真容,衣饰简净大方,面容娟秀,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小嘴嘟嘟着,还残留着孩子的稚气。
“你就是阿云吧?”靳从风突然开口问道。
靳从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此时他的眼里已没有最初的冷厉,而是满眼含笑,犹似一泓清水忽然荡起的涟漪。
“你认识我?”靳从云惊讶地问道。
“刚刚认识,这是第一次见。”靳从风调皮地笑道。
靳从云不屑地耸耸肩。靳从风哪里知道,这种小把戏她在中学已经司空见惯了。
“奶奶,我回来了。”由于并不认识这个男子,靳从云不再跟他搭腔,转身进屋,丢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靳从风。
屋里一阵阵的窃窃私语,突然爆发了一声“什么?我哥?”显然是靳从云听到奶奶的消息,震惊得发出来的大喊。
一阵旋风又冲了出来,靳从云不断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像扫描仪一般将他扫描了无数次。最后斩钉截铁地对着屋里说:“奶奶,这不是我哥,我也从来没有哥哥。”然后转身进了隔壁的于伯家,找于济写作业去了。
一连串的举动让靳从风不知所措,搞不清楚这个妹妹是什么状况。
爷爷喊他进屋吃饭,让他不要怪罪阿云。
“阿云也是个苦孩子,你失踪了多久,她就被忽视了多久。当年你失踪后,你爸妈全部的精力都用于外出寻找你,哪有时间管她。再说她又是个女娃……反正打小跟着你奶奶长大,性子是孤僻乖戾了些,但心地其实非常善良,刀子嘴豆腐心,跟你奶奶一样……”
“死老头子,这么多菜堵不住你的嘴,快吃你的饭吧。”奶奶非常嫌弃靳博沉不住的叨叨这些,却不忘了给靳从风不断地夹菜。
“阿风,没事的,阿云我最了解了,等过几天你们熟悉了就好了。她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别跟她一般见识啊。来,快多吃点。早点吃完好休息,今天真是累坏了吧。”
一直到靳从风躺下,阿云还没有回来,隐约中听到隔壁传来不断的催促声。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再加上受伤和一路奔波,靳从风早就身疲心乏,头刚挨着枕头就呼呼大睡起来。再醒来已是第二天大亮。
不管靳从风如何用力回忆过去,除了脑袋疼之外什么也想不起来。他这几天除了到点回来吃饭,基本都在外面闲逛。
他把二道巷子前前后后转了个遍,周边的大体情况基本都了解了。而妹妹阿云虽然还是不太搭理自己,但也有了几次简短的交流。她也知道自己失忆了,有时候还主动告诉他一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