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扑过去,紧紧抱住床上的周卿,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刚才踹门的气势荡然无存。
只见屋内一片昏暗没有开灯,窗帘拉的严丝合缝,地上用白色的香烛摆成了奇怪的形状,一张床上躺着失去意识的周卿,另一张床上赫然出现了那张不见的的人皮,人皮里还包裹着什么四四方方的东西。
白天还与我交涉精神损失费的男人阴着脸站在床边,似乎不打算阻止我。他冷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居然被你发现了,这都是天意啊!”说罢,他居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毫不犹豫的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温热的鲜血溅在我的脸上,他身体闷声倒在地板上,不断蔓延的血液在他身体下开出一朵美丽却又诡异的花。
谢雨上前一步,伸出手却又僵在了半空中。
“太迟了,”我在他的脖颈处探了探颈动脉,很微弱,“已经失血过多了,这破地方这么偏僻,肯定救不回来了。”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抽回手来。
我拿一根手指挑开那人皮,里面包裹的居然是个方方正正的骨灰盒,上面的照片赫然是珍珍。
我累得不行,瘫坐在周卿身旁,开始给看周围热闹不嫌事大的乘客们讲述事情的始末:
前不久,珍珍,也就是他们的女儿意外去世了,死亡方式我们已经无从得知了,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父母爱女心切,不愿意就这样失去女儿,大概是找了什么民间道士,求了这种阴毒的方子,要血亲以命抵命,还需要一具新躯体。
简单说吧,就是必须要珍珍的生父或者生母献出自己的生命,还必须得死得很惨,比如活活剥皮这样怨念极深的死法,才能成功召回珍珍的魂,而浸了黑狗血的绳子属阳,就会牢牢把她妈妈的魂魄锁在躯体里,吸引女儿的魂魄前来。
之所以选择在楼梯间上吊,也许是因为这是整个楼的西北角,阴气最重,还记得天花板上有一片木板吗,上面红色的笔迹大概就是朱砂,朱砂也是纯阳之物,百邪不侵,还有那缸锦鲤,风水学中有“拨水入零堂”的说法,所谓“零堂”是指失运的衰位,其意是指把水引入失运的方位,可以转祸为祥,逢凶化吉。因此鱼缸宜摆在凶方,正是阴气最重的西北角。二者的作用相同,都是为了镇阴固阳。
我猜那些鱼应该也是他弄死的,还有用将死之人,何况还是女人的血涂抹在朱砂上,这样楼梯间里的阴气就会大大增加,珍珍也不会被当做邪物避在外面了。
招魂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让珍珍的魂进入新的躯体,我猜她的父母选中了周卿,也就是床上躺着的这个,于是他们三番两次对她进行大概是催眠之类的事情,让她失去意识,从而任凭他们摆布,昨天晚上他们趁着周卿去上厕所,用了什么法子让周卿试图自己打开那扇门走进去,然后打算就在那个楼梯间里进行还魂仪式。
没想到门上了锁,还有一个半夜不睡觉的老头目睹了全过程,他们的计划被打乱了,否则,昨天晚上这一切就已经成功了!周卿被操控着逃到了厕所里,可能突然苏醒过来,与赶来的珍珍父母扭打起来,鞋子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不小心掉到坑里的。
昨天晚上我和谢雨一起下楼找她,也许是我推门的声音太响了提醒了他们,他们就躲在厕所里,我看见周卿之后着急把她带回去,所以并没有进到厕所里查看。
不过,这一段时间你究竟做了什么呢?谢雨。
我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
谢雨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你先讲完,等你讲完了我再告诉你。”
我猜到了八九不离十,也就没有深究下去,我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我好不容易把周卿带了回去,自己也累的睡着了,这期间他们趁我睡觉,又偷摸带走了昏迷不醒的周卿,我猜想应该是藏在了衣柜里,她那么小一个,衣柜足够了。
我起身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里面果然有泥水的痕迹,已经干涸了。
再后来,我被楼道里的人吵醒,又目睹了锦鲤被弄死,等我回到房间之后,就看见了珍珍,她是故意在走廊里跑来跑去的,对吧?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从而发现她父母房间里的周卿。
我看向谢雨。
谢雨默默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门口那个小小的粉红色身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当时珍珍父母的反应那么激烈,是我太迟钝了,居然毫无察觉,又错过了救周卿的机会。
再往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现在该你说说了吧?
我把话题抛给谢雨。
谢雨温柔的从门口把珍珍拉到身前,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目光如水:“你们第一天到这的时候,我就看见珍珍了,她很可怜,她告诉我说,她的母亲为了复活她不惜自杀,不仅如此,还要牺牲一个无辜的人,她不愿意这样做。”
“你居然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而且你明明有机会阻止这一切的!”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谢雨轻轻弯起嘴角,低声说:“能阻止这一切的只有你。”
我被这话搞得云里雾里,正要追问他为什么,视线突然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