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南边,陈塘郡。
小溪畔,有个头发花白,穿着灰衣草鞋的老人;老人衣衫不整,头发有些凌乱,咬着手中的馒头,拿着一本破书,自顾自的看着。
老人看起来有些像个叫花子,但确实实打实的秀才之名,年纪大了,成了老秀才。
老人是前些日子来的,至于他为什来,什么时候走,没有人关心;倒是因为他的到来,给这里带来不少乐趣,增添了不少色彩。
老人其实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真实身份大梁仅有的两座学宫之一淮上学宫的副院长,只不过这里没人知道,也没人真正认识他,再加上他还是一个见首不见尾的人,在学宫那会都没有多少人能见到他,何况在外,大梁这么大,淮上学宫在东边,如今这里是南边,不认识也不奇怪。
大梁有两大学宫,一是东边江北的淮上学宫,二是处于西南旧蜀的川渝学宫。两座学宫,不仅在大梁极负盛名,甚至在南陈这边都流传较广,是天下读书人的向往之地,文人墨客亦无不心神向往。
老人合上了书本,走到了街上,见到那些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娘们,不屑一顾,当看到心胸宽广的娘们走过时,老人便呲溜一声,双眼使劲的朝着那娘们的胸脯上的那两团肉看,看完之后还不忘评点几句;老人这般,当然少不了挨巴掌。
“这婆娘不错,胸大腚大,比昨天那婆娘好看多了,就是劲恁大。”
老人摸了摸泛红的脸部,有些吃痛,自言自语,对着自己诉说苦水。
周遭的人看见老人,纷纷起哄“老秀才,这婆娘咋样?瞧你那样,好像被扇的不轻呐。”
“去去去,没点眼力见,说的什么混账话!就她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有多大气力,蚊子咬的都比那婆娘疼。”老人翻了翻白眼,跺了跺脚,佯怒道。
见此情景,周围的人哄然大笑,对着老人言语几句后便不再言语,各自离开。
“老秀才,来帮忙提两句!有酒,管够!”忽地,在老人身后传来了声音。
“来喽,来喽。”老人闻言,转过身子,见那人招着手,看了看,便笑着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那户人家是新居入住,想要弄副楹联贴上去,但又不太愿意掏钱买,正准备自己抄两句写上去又担忧自己写不好,正苦恼时刚好碰上老人于是便喊老人过来。
城里人都知道老人写得一手好字,吟得不少好诗,脾气还好,只要酒到位,不愁他不来。
那户人家先是递了一碗酒给老人,待老人饮尽酒水才将笔墨递来,这是老人帮忙时的规矩。
吃完酒水,老人深呼一口气,撸起袖子,笔蘸上墨,大手一挥,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上联:春风杨柳鸣金屋。
下联:晴雪梅花照玉堂。
“老秀才写得甚好啊!”那户人家看着楹联,忍不住赞叹,无论字体还是句子都很满意。
“尚可,尚可。”老人拍了拍手,看着楹联,笑着说。再寒碜几句后,老人便离开了。
老人喝着酒笑着,穿梭在人群当中。
这户人家若是有机会知道老人是谁,想必这幅楹联都要供奉起来当传家之宝了,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也没有机会知道。
天知地知,老人自知,而他们却不知。
与同时,有个青衫少年也入了城中,少年背上背着裹满白布的剑条。
少年正是白祈安。
许是觉得有些饿了,白祈安在经过一间包子铺时停留了下来。
“今儿日头也恁大,燥得慌。”
不远处,老人瞧见了白祈安随即看了几眼,接着挡起手臂看了看天幕,收回视线,微眯了一下眼睛,嘀咕几声,取下腰间酒囊闷了几口,然后走了过去。
老人与白祈安擦身而过。
不远处,老人抛了抛手中的袋子,笑了笑。
白祈安摸了摸腰间,发现钱袋不见了,只能对店家笑着说不要了,然后一说了声道歉。很快,他便想到了什么。
“是那老头。”
白祈安迅速环顾四周,很快便发现了老人,老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撒丫子就跑了起来。
见状,白祈安追了过去,边追边尝试性的喊了起来:“捉贼了!那老头偷了我的钱袋!大伙帮帮忙把他拦下来!”
白祈安喊着,但四周的人无动于衷,只是当个热闹来看,因为他们很清楚老人的为人。
老人口碑一直很好,虽然会经常性的老不正经。
白祈安轻吐了一口气,不再出声,而是盯紧老人。
“谁是贼啊?你小子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我这是借!是借!日后定会还你的。”
老人听到白祈安的话语,立马就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的,转过头来,有些生气的叫喊。
在两人离开后,人群中便有一人跟了过来。
追到到了人少的地方,白祈安猛然间加快了速度,老人见状,内心有些讶异,小声嘀咕。
“这小子看着不咋地,跑的倒是挺快的。”
老人跑着跑着不小心跑进了一个死胡同了,看着眼前这堵墙,思考了了起来。
墙体不算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