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的话一出,原本还算融洽的空气顿时一窒。
朱雄英也不恼,而是微笑道:“四叔果然豪气,怪不得皇爷爷常跟我说,四叔最有将才了!孤佩服!”
周围的一众藩王闻言都有些意外,显然没想到皇太孙以退为进。
如此一来,反倒显得皇太孙为人谦和,心怀坦荡,而反观燕王,则是显得小气了。
这让朱棣感觉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面,很难受。
受人之辱,不动于色;察人之过,不扬于众;觉人之诈,不愤于言。
这小子,不简单呐!
心中这般想着,朱棣脸上仍旧挂着笑容:“不敢,殿下抬举了!”
如今朱雄英是君,他是臣,该有的礼节他可不能少,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抓住小辫子了。
“不过……”
朱雄英话锋一转,微笑着说道:“今日是皇爷爷组织的冬猎,各位叔叔难得一聚,沟通感情,四叔虽杀不惯畜牲,但若是因此而孤立,恐怕皇爷爷会责怪我招待不周的!”
闻言,朱棣心中轻哼了一声。
大侄子啊大侄子,十年不见,你都成笑面虎了。
责怪你招待不周?
若是父皇听说,怕不是要削自己一顿吧!
你小子是拿父皇来威胁我啊!
不过朱棣还是带着笑容:“殿下果然会说话!难怪父皇这么喜欢你了!”
两人话里话外的交锋,让周围几位藩王表情各异,特别是秦王和晋王,两人对视一眼,眼神耐人寻味。
燕王对于这个新上位的皇太孙,非但没有刻意交好,反而显得有些不愿与之为伍,而皇太孙对于他的这位四叔似乎也没有要交好的意思。
不过刚刚挑起话锋的是燕王。
秦王之前说现在的宁王像过去的燕王,这话并非没有道理。
在老爷子的一众皇子中,没有孬种,但是最出类拔萃的还是故太子朱标和燕王朱棣。
朱棣在几位哥哥,还有老爷子的面前还算恭顺,但是谁都看得出来,朱棣为人最为傲气,甚至于在他做错事的时候,朱标要维护他,他都想要拒绝。
他虽然尊敬朱标,但是他不觉得自己需要庇护在朱标的羽翼下。
所以就藩北平以后,朱棣便一心扑在建功立业上,就是想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他朱棣一生不弱于人。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朱棣也变得越来越稳重。
他不再轻易的展现自己的骄傲。
他知道自己是老四,对那个位置本就没有什么希望,但是在刚刚,他还是有些忍不住,露出了自己的骄傲。
因为他真的不服!
为什么?为什么无论他如何建功立业,如何展现自己的才华,最终都敌不过一个嫡字。
朱雄英流落了民间十年,凭什么一回来就登上了那个他梦寐以求而不得的位置,兵法谋略,还是马上功夫?还不就是因为一个嫡字!
所以朱棣刚刚才忍不住说出那些话。
可是现在想想,朱棣心中又有几分后悔。
太子还在的时候,他一直告诫自己,戒急用忍,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道衍和尚许多次的旁敲侧击,自己都不动如钟。
但是今天,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
正想着,只见朱雄英笑道:“四叔,上马吧,咱们狩猎去!”
朱棣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拒绝的理由,而且他也恢复了往日从容的状态,顺势笑道:“好!”
说罢,朱棣翻身上了战马。
战马上挂着一只半人高的重弓,箭袋里的箭同样是比普通箭矢要粗,箭头闪着乌光。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虎头虎脑的儿子,还有家臣张辅朱能等人。
这时,宁王朱权策马走了过来,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显然刚刚的狩猎让他出了点汗。
他刚刚还蛮有兴致,可是从皇太孙和燕王对上话以后,全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到那边,而且也越来越多藩王往那边聚拢,没有人再注意到他的英姿,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得劲。
“哟,难得四哥也要动手了,看来还是皇太孙殿下有面子啊!”朱权笑着说道。
很显然,朱权刚刚是被拒绝了。
朱棣笑道:“太孙殿下之命,作为臣子哪敢不从啊!”
朱权倒是不理会那么多,骑着战马走近,道:“四哥,好久没见四哥的射艺了,要不我们来比一比?”
朱棣闻言笑了笑,道:“老十七,你就饶了你四叔吧!”
这话反倒是激起了朱权的好胜之心,朱权笑道:“四哥这是不肯赐教咯?”
朱棣依旧是笑道:“四哥哪敢说赐教,十七弟的射艺一流,刚刚四哥已经瞧见了,至于比试嘛……”
“诶!”
朱雄英这个时候出声了:“四叔,大家兄弟热闹一场,十七叔又这么有兴致,你又何必扫兴呢?”
“谁不知道四叔练的是杀人的功夫,也叫大家伙开开眼界,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是!”
各路藩王看热闹不嫌事大,更何况不关自己的事。
而且这老四和老十七正好是中青两代的佼佼者,谁不想看一看他们俩的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