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撤出公安局前,钱媒婆还在审讯室里接受教育。
邓春来怒斥她:“你说你是媒婆?我看村民没说错。你就是个天杀的人拐子!骗了人家姑娘回家让爹娘逼婚换彩礼。你拿媒钱的时候你就没想过你的钱上沾着都是小姑娘们的血肉?”
钱媒婆梗着脖子:“公安同志你说话要负责任。我是受罗子春父母之托带她回家结婚。再说了,国家再倡导婚姻自由,那也是要父母同意才行哪。咱们老祖宗的规矩——”
“放屁。”邓春来瞪着她,“你用歪门邪道的法子你还有礼啦?那你为啥不敢光明正大的上门?”
钱媒婆心中不屑。光明正大?小年轻不知穷汉苦饥。真要光明正大的拉媒保纤,那世上多少男人都得打光棍?多少女人嫁不出去?
卢队进屋拍拍春来的肩。对钱媒婆道:“在笔录上签个名,你回去吧。”
钱媒婆一喜。
她就知道自己没事
“那就多谢公安啦。”
出了公安局,钱媒婆直骂晦气。
今儿个差事没做好,还惹了一身骚。
她不得不重新雇人扛着家具回到漳州,歇了两天,找上了罗志强夫妇。
“云来村那帮子刁民,无法无天。你们闺女还忒厉害。你们另请高明吧。”
志强急了:“你不是说包在你身上吗?”
钱媒婆撇撇嘴:“办法嘛,不是没有。就是怕你们舍不得。”
志强拍桌道:“丫头片子哪有什么舍不得的。你说。”
陆瑛有些担心:“可不能闹出啥丑闻来。”
钱媒婆眉头一挑:“不会不会。就是要设计得精妙些——”
砰的声,房门被人推了开来。
志强皱眉:“娘?怎么啦?”
罗母面色铁青,指着钱媒婆道:“你个黑心黑肺的老东西。还敢上咱家来?滚!”
陆瑛拉着罗母:“妈。怎么啦?”
罗母一把甩开她手,冷笑道:“钱媒婆在外头做的黑心事,都让公安全市通报了。全镇人都知道了。”
钱媒婆吓了一跳:“通报?通报啥?”
罗母抄起扫帚:“滚出我家。你再敢来我打断你的腿。”
钱媒婆也顾不上其他,才到镇上,认识她的人都见了邪似的退避三舍。更有人窃窃私语。
“就是她。丧心病狂的老货。不知害了多少年轻人。”
“何家那么俊的姑娘,嫁了个傻子,不到一年就投河没了。就是她做的媒。”
“还有赵家的小伙,多好的孩子。花了所有积蓄娶了个媳妇结果是个精神病。现在又不能离婚,拖也被她拖死了。”
“不得好死哟!”
还有人朝她啐口水。
钱媒婆在镇上从来都是被敬着捧着的,啥时候受过这种委屈?羞恼交集之下赶到镇委办公室门口,一群人正围着告示墙上贴的告示议论纷纷呢。见她来,刷的都避开几尺远,眼底全是鄙夷。
钱媒婆扑到通告栏前,瞪大眼睛一瞧,全身发凉。
感谢国家的大扫盲活动,她现在已经认得几百个字,能够看懂报纸了。所以通告栏上的内容她也读了个七七八八。
通告。
兹现有漳州磁窑街媒婆钱xx,以说媒为由行拐骗之实被np市云来村村民当场识破扭送公安部门。经调查核实,钱xx恶意造谣、挑衅滋事,且严重违反了国家婚姻恋爱自由的政策。现全市通告批评。各地若有类似恶性事件发生,尽快报至当地公安以正视听。
下边还详细的描写了钱媒婆骗婚的手段。
看得钱媒婆冷汗不住的往下淌。
完了,完了。
这以后谁还敢找自己做媒?!
“姓钱的!”
她背后炸雷般的响起声怒喝。
钱媒婆脖僵硬,一寸寸的转过头。刹时腿也软了,心跳都停了。
那些被她用各种手段骗过的人家,此时汇在了一起。他们满面的愤怒,凶神恶煞。
钱媒婆撒开腿就逃:“救、救命啊——”
云来村越峰的家中。
“这事儿啊,不能拖了。”兰芳叫来两儿子媳妇。“再不把子春定下来。她要是让别人抢走咯。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萧元梁的水烟抽得沽沽响。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了秀莲的脸。
秀莲还有些勉强。
自令海出院后,子春确实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可她心里吧,总觉得不舒坦。
越峰立即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俩孩子感情好,门当户对。挑个日子上漳州提亲吧。”
兰芳满意的点头,看向桂香:“桂香。这事儿你得帮衬帮衬。”
桂香暗暗叫苦。
她那大哥大嫂,哪是这么好说话的?
但是这门亲,她当初是夸下海口的。现在再反悔也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想了想,突然有了法子。
她搞不定兄嫂,她女儿行哪。
桂香扬头一笑:“好。我一定尽力把事情办妥了。”
回到家她先上厨房烧了碗酒酿蛋,端到女儿屋里。
令梅正在温书,小金趴在她桌头无聊的甩着尾巴。桂香轻轻咳了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