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见惯人心黑暗,听了吴粉珠的交待只是拧眉继续笔录。
黄法医是女人,感同身受却倍觉无力:无论她卑劣的手段是否成功,吴粉珠都不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可一旦成功了,却足以毁掉一个前程大好的女孩!
卢队敲敲桌子,终于理清了头绪:“所以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故意骗走萧令昀,引诱萧令梅来找弟弟。打算生米煮成熟饭逼娶萧令梅?”
吴粉珠脑子还算聪明。
现在她一家子只是拐卖人口罪,要是再加上算计令梅的事,那就是强奸未遂!罪上加罪。她不知道儿子有没有得手,看这情况是肯定没能得手的。所以她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
卢队陡然提高声音:“你是打算在法官面前也闭嘴拒不交待?”
吴粉珠吓得全身一激灵:“公安。您说这话得有证据!”
“卢队。她不老实。”邓春来冷笑,“她要真是妒忌作怪,目标难道不应该是萧令晖?他是男孩,成绩又好。大有希望考上高中。不陷害萧令晖反而陷害萧令梅,您不觉得古怪?”
卢队笑赞:“哟。你小子有长进。”
吴粉珠嘴皮子轻颤,“我”了个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
卢队看看左右:“你家是不是还有个闺女?萧令梅刚才说,叫秀娟的?她人呢?”
洪村忙道:“秀娟是个好姑娘。是她来通知我令梅去顾家老宅可能有危险。让我赶去救人的。”
不一会儿,杨干事就把秀娟接来了。
秀娟捏着衣角,眼睛通红,见到令梅和令晦太太平平的样子,眼泪就落了下来。令梅上前握着她手:“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嘛。”
秀娟连忙擦眼睛:“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顿了顿,“我还以为你弟弟找不回来了呢。”
卢队瞧着她俩,不免意外:她们俩感情倒不错?
吴粉珠看仇人般的瞪着秀娟:“你这个狗娘养的贱货、烂货!吃里爬外,你不得好死!我、我只要留着一条命,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秀娟吓得躲在令梅身后。
“闭嘴!”邓春来拍桌子,“吴粉珠你眼里有没有我们这些公安?”他就没见过这样的泼妇!
吴粉珠骂骂冽冽的闭了嘴。那眼神,恨不得把秀娟撕烂了吞进肚子里。
“王秀娟是吧?”卢队温言唤她,“你跟我们说说,你爹娘为什么要算计萧令梅?”
秀娟咬紧嘴唇,偷偷看一眼娘,立即吓得抖了三抖:“我、我,我不知道。”
黄法医忙拉过她的手,摸到她削瘦嶙峋的手骨,大吃了一惊:“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
洪村叹息:“别提了。前阵子营养不良又累又饿的晕倒在山脚下。”
黄法医见秀娟眉清目秀,皮肤苍白,手臂上还有累累伤痕。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她知道当地有重男轻女的习俗。但多数也就是资源倾斜。这样磋磨女儿的,她却是头一回看到。不由放低声音:“秀娟,你别害怕。我们是来帮你的。我们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能忍受父母犯罪,所以才在危急时刻通知了村长。”
秀娟瞧着自己干枯的小手被黄法医的温暖气息包围,眼底升起股热气。
洪村又在叹息:“唉,造孽啊。王家一家子都进监狱,秀娟可怎么办啊?”
好歹,之前也有个家不是?
秀娟眼睛刹时睁大:“我爹娘和哥哥,都要进监狱吗?”
黄法医以为她念着家人亲情,蹙眉道:“他们犯下的可是拐卖罪。五年打底。”
秀娟差点欢呼出声!
太好了。太好了!她自由了,她终于自由了。
她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股笑容,只是那笑里透着无尽的凄惨。她一抹眼睛,斩钉截铁的道:“因为我哥看上了令梅。我娘想帮我哥娶回令梅。但是担心令梅考上高中就看不上我哥了。所以就让我给令梅塞小抄陷害她。这次也是因为他们计划不成功,于是就——”
“闭嘴!”吴粉珠惊恐大吼。“王秀娟你闭嘴。你再敢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撕了你喂狼!”她剧烈的喘气,“你要不得好死啊你!我白养你十四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想把我们全家都害死是不是——”
“你已经十四岁了?”黄法医大惊。王秀娟明明看着只有十岁出头的样子啊!
秀娟冲着亲娘含泪一笑:“你哪里把我当女儿了?我活得还不如一条狗。”她凄然而落的眼泪包含着多年的辛酸和痛楚。“你不配做我娘,王贵川也不配做我爹。我也从来没有什么哥哥。吴粉珠,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们了。”
吴粉珠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响,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你怎么敢——”
她一直捏在手心里的女儿,什么时候跳出了她的掌控?她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不顾身上被绑得动弹不得,眦目欲裂的大吼:“老娘要剐了你喂狗!”
秀娟冷笑,对黄法医继续道:“他们因为之前的计划都没成功。所以挑了最近几天村里人多数上山采菌子的时候继续动手。我们两家是邻居,昨晚我娘偷听到令晖今天一早要出门。于是昨晚上我哥和爹偷袭了张家的牛。今天早上用牛肉引走了罗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