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匡胤正在店里炸油条,霜紫在草房外面的棚子下摆了张桌子张罗着卖油条。
匡胤忽听了棚子外面起了争执,传来吵架的声音。
匡胤退出灶堂里的木柴,熄了火苗,走出屋外。
一个黑大个子正挽着袖子和一个红脸汉子理论,黑大个子理论不过,扬起拳头便要打那红脸汉子,霜紫在一旁劝说不住。匡胤走向前去拉开黑大个子,匡胤认得他,他在集镇上开了个香油铺子,人也实诚,油价公道,从不掺假,匡胤用的芝麻油就是从他的油铺子里买来的。
“兄弟有话好说,千万不能伤了和气。”匡胤说。
黑大个子指着红脸汉子说:“这厮插队,还挺有理的,吃我一拳。”
话刚说完,他举拳还要去打。
匡胤说:“兄弟,看在我面子上,休要动手,切莫搅黄了我的生意。”
黑大个子虽然一脸怒气,却也晓得事理,:“看在哥哥的面子上,饶了这厮。”
匡胤说:“因为你的油好,我的油条才香呢,我正要找你喝酒呢。你且到我家里喝茶,我卖完了油条,与你大杯喝酒。”
黑大个子是个酒鬼,连忙对着匡胤做了个揖说:“哥哥,不碍你的生意,我且在一旁喝茶。”
匡胤回屋去炸油条,大家继续排队买油条。
霜紫是个识事务的女子,轮到刚才插队的红脸汉子,那汉子掏出十五文钱,霜紫却给了他十八根油条。
那汉子也是实诚人,红着脸说:“姑娘,一根是送的,又多出了两根油条。”
霜紫说:“哥哥,你喜欢俺家的油条,就多送你两根吧。”
那汉子羞红了脸说:“俺老娘有病,快不行了,她想吃油条,我这一急就插起队来。”
霜紫说:“大哥,你快回去吧,这次油条全免费。”
那汉子谢了霜紫,飞也似地跑回家去。
黑大个子坐在板凳上,听了红脸汉子的话,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对众人说:“这厮若早说了实话,我不会和他理论的。”
匡胤卖完了油条,拉着黑大个子一同回屋喝酒,霜紫帮助做了几个下酒的菜,两人开始大碗喝酒。
匡胤是海量,黑大个子酒量更大。
三大碗老酒下肚,两人的话也多起来。
匡胤说:“老弟,我姓赵,名叫赵匡胤,家在中原。”
黑大个子说:“我叫郑子明,祖籍山东,我父亲随孟知祥来到西蜀,因战功累升为将,后遭佞臣陷害,辞官隐匿乡间,为了养家,重操打油旧业,如今父母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匡胤也很同情郑子明的遭遇,便说:“回中原吗,日后我们结伴回家。”
黑大个子说:“也行,你回乡约我。”
远在异地,忽然遇到了同乡,两人又都是仗义汉子,话也投机,竟成了知己好友。
霜紫过来给郑子明敬酒,郑子明说:“嫂子,你也喝两杯吧!”
霜紫顿时羞红了脸,连忙说:“黑娃子,你是我的弟弟,匡娃子也是我的弟弟。”
郑子明连忙说:“好姐姐,饶了我,说错了话。”
霜紫笑了笑说:“喝一大杯酒,我就饶你。”
霜紫说完,就给郑子明的酒杯子里满了一大杯子,郑子明一饮而尽。
霜紫对郑子明笑了笑说:“黑娃子,海量。”然出走了出去。
郑子明看着霜紫走了出去,悄悄地对匡胤说:“哥哥,快点把姐姐娶过来吧,莫让别人抢了先手。”
匡胤狡猾地笑了笑说:“那当然,我们的婚姻是冥冥注定的,你可要来喝哥哥的喜酒。”
郑子明起身告辞,匡胤端茶送客。
送走了郑子明,已过午时,匡胤因早上起得早,午后有些瞌睡,就躺在床上休息。
太阳西斜,匡胤准备到山上去寻找马儿,他有一种预感,马儿会在他们分开的地方来找他。
霜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没有化装,青丝披肩,头上插了一束鲜花,匡胤是个花盲,叫不出花的名字,但他觉得那花戴在霜紫的头上非常好看。
“青城花魁!”匡胤心里默默叨念着。
“瞎嘟哝什么?”霜紫理了理云鬓,对着匡胤说,“我陪你去找马儿。”
匡胤兴奋地说:“若姐姐陪我去,马儿一定会回来的。”
“真的有那么神吗?”霜紫朝匡胤笑了笑,夕阳照着霜紫的脸,就像一朵盛开的红牡丹。
两人牵手走向后山,看着两人的背影,奶奶幸福地笑了。
西边的山头上飘满了火红的晚霞,就像朵朵盛开的蔷薇花。
莫道不消魂,人比黄花瘦。
霜紫走在前边,匡胤望着她清瘦的倩影,心里想,这个美人儿,看起来泼辣大方,不料想却也心事重重。
唉,可怜的人儿,一个充满哀怨的姑娘!
怎样去打开心结,走进霜紫的内心深处呢?
匡胤紧紧地跟在霜紫身后,心里也忧愁起来。
马儿在哪儿?
匡胤四下张望着山坡,他吹起了长长的口哨,马儿若在这座山上,他会明白主人的深情呼喊。
忽然,前面传来马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