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想不到聂苍昊竟然有雅兴进琴房,主动提出让她弹筝给他听。
如果搁往常安然定不会搭理这个人,可他答应只要她弹得让他满意就恢复她的自由。
这个诱惑太大了,安然无法拒绝,可是她仍然不想给他弹筝。
也许是因为聂擎宇曾经赞她古筝弹得好,她为他勤弹古筝,并不想再专门弹给聂苍昊听;
也许是因为她唯一的一次为聂苍昊弹筝,这个男人的反应吓到了她——直接掀翻古筝将她按在了琴桌上。
从那以后她就留下了心理阴影,不想在聂苍昊的面前弹筝。
“我弹琵琶给你听好吗?”安然试着跟他商量。“其实我琵琶比古筝弹得更好。”
这是实话。
“可以。”聂苍昊躺在琴房窗边的真皮沙发里,微阖着狭长的眸子,慵懒如同打盹的猎豹。
他看起来很好说话,也很随和,但安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这个男人任何时候都很危险,哪怕他暂时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
安然抱起琵琶,简单地调了调音,就弹起了最拿手的《琵琶语》。倒不是想取悦他,而是因为懒。这首曲子从小弹大到,闭着眼睛也能熟练弹完不用费心神。
可是她弹奏的过程中始终保持着警惕,生怕他突然性起,像上次那样扔掉乐器直接把她按倒。
好在这次聂苍昊听得很入神,似乎暂时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琵琶语》苍凉幽然,如泣如诉,仿佛深闺怨妇的哀哀倾诉,令人闻之不禁潸然泪下。
安然从小听惯了母亲安澜的曲风,完全沿袭了这种深刻入骨的缠绵哀怨风格。
乐声里,仿佛能看到美丽寂寞的少妇独坐窗前,对着窗外的几杆翠竹弹奏琵琶,枝头上的蝉和飞过的鸟儿是她唯一的听众和知音。
苦守多年的寂寞,只为等待她的男神归来。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少妇的容颜如同花朵般从盛开到衰败枯萎,她最终也没能等到她的男神。
曲尽人终,不过是春梦一场。
安然一曲奏罢,余音袅袅,仿佛仍在绕梁。
聂苍昊沉默了好久,他缓缓坐起身来。
安然登时紧张地盯着他,生怕他又兽性大发。
“啪啪啪……”聂苍昊起身并非想图谋不轨,而是为了给她鼓掌。
安然清眸里的紧张变成了惊讶,不懂他这是意欲何为。难道说这位凶残的暴君又改戏路了?
“弹得很好!”聂苍昊由衷地夸赞道。
安然稍稍松了口气,放下琵琶,犹豫要不要提醒他兑现方才的承诺。
聂苍昊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慢慢地接道:“不过……这首曲子太凄凉了,似乎透露出很深的幽怨和寂寞,像个独守空房的深闺怨妇在哭泣。嗯,我让你欲求不满了吗?”
他显然在反思自己某些方面是否做得不到位。
安然如临大敌,忙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没有!”
看她紧张的模样,好像她但凡否认得慢一些他会对她做某种事情似的,他有些不爽的眯起眸子。
安然很紧张,知道这是他即将发作的表现。
好在手机提示音响起,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聂苍昊打开了手机邮箱,看着一条条的最新调查结果,薄唇始终噙着一抹浅淡的讽刺。
所有情报都跟他料想的差不多,而且今天放量买进的成交额没有受到任何狙击,顺利得出奇。唯一让他略有些意外的是,聂诚得到聂老爷子指纹和私人印章的来源居然是……
聂苍昊饶有兴趣地抿了抿唇角,幽邃的黑眸仿佛冰魄般完美又冷酷。他飞快盘算着如何尽快结束这场对弈,不想把太多的力气浪费在聂诚的身上,不值得……
“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安然哪里知道聂苍昊此时心里的盘算,她只惦记着自己的事情。
“嗯?”聂苍昊暂时被她分散了注意力,那双冷漠迷人的黑眸睨向她。
两人视线对撞的瞬间,安然心头一跳。不是被他惊艳而是被吓到了。这仿佛是一头正在觊觎猎物的嗜血野兽,冷静而凶残,但下一秒就要发起致命的攻击。
她差点儿怂了。
“我刚才说什么话了?”聂苍昊温柔地问她。
安然深吸一口气,为了她的男神必须拼了。她不怕死地迎着他骇人的目光,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要我弹得好,你就答应恢复我的自由,我想去哪儿你都不能阻拦。”
“噢,”聂苍昊表示自己记起来了。“的确有这么回事。”
见他似乎没打算抵赖,安然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要求道:“我还想回半山别墅住一段时间。”
聂苍昊略微有些诧异的挑眉:“回半山别墅?”
开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明白了她的最终目的。
她就是在半山别墅发现了他们聂家兄弟俩的秘密!所以她想再打听聂擎宇的下落唯有再回到半山别墅。
他勾了勾唇,觑着她的目光愈发冷酷,像打量自己的新猎物。
很好!正愁着没有诱饵,她上赶着刷存在感,他要不物尽其用都对不起她的积极热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