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从猫眼往外窥探,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站在外面。
那男子二十七八岁的年龄,身材修长,相貌清秀俊逸,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实在不像坏人。
他好像能感觉安然正从猫眼里打量他,还友好地对着猫眼绽露微笑,笑容极具亲和力。
安然有些疑惑,尽管对方是个很有亲和力的帅哥,但她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她刚想问问对方什么身份,敲门有何贵干,就看到猫眼里又冒出一个人——前台服务员。
“安小姐请开门,这位先生有事找您说话。”前台服务员一边解释着,一边敲了敲房门。
安然只好打开了房门,再仔细看了眼门口的年轻男子,确定自己没见过他,就问道:“你是谁?”
年轻男子笑容更深了,露出雪白整齐的八颗牙齿,笑容温暖明亮得好像太阳重新升起来了。“你是安然吗?”
安然更懵了,下意识地点点头。“我们认识吗?”
“你好,我是霍言。”男子礼貌地自我介绍,道:“帝都第三人民医院精神科专家主任医师,我是聂擎宇的好友,听他说……”
安然只听到“霍言”两个字时,就好像被一道雷电劈中了,又好像被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给撞倒了,总之她的大脑完全呈现死机的空白状态。
霍言、霍言、霍言……这个传说中最可怕的男人,是聂擎宇平时专门拿来吓唬她的魔鬼。就像孩子哭闹时,大人吓唬小孩:再哭就让狼来叨走你!
大人每吓唬小孩一次,在小孩的心里那只“狼”就会变得更凶残更可怕,最后逐渐妖魔化。
霍言对安然来说,就是一头被重度妖魔化的可怕怪兽,无数次把她从噩梦里吓哭的“狼”,给她留下了数不清的心理阴影。
突然有一天,这只“狼”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微笑着露出獠牙对她说:“我是霍言!”
安然没有当场吓晕过去已算她心理素质十分强大了!
她死盯着霍言那张俊秀白净的脸,眼神好像看着一只面目狰狞的怪兽。她瞳孔逐渐放大,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和身体一起打哆嗦。
霍言怔了怔,没想到安然看到他的反应如此激烈。他关心地打量了她几眼,对她伸出修长白净的手,温和地问道:“安然,你没事吧?”
“啊!”安然终于爆发出一声惊惧的尖叫,然后拔腿夺门而逃。
她刚从床上爬起来,只穿着宾馆提供的一次性拖鞋,跑了没几步就把拖鞋给跑丢了。
但她不敢回去捡鞋子,继续没命地沿着走廊往前跑,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她。
好不容易逃到了电梯门口,她拼命地按下行键,一边惊惶地回头打量霍言有没有追上来。
她没注意到身后的电梯门打开了,走出来一队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
直到有人开口问话:“请问您就是安然小姐吗?”
安然被霍言吓破了胆,只顾着张望观察他有没有追上来,没发现电梯门开了。直到有人问话,她回过头才发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一队白大褂。
“干嘛?”她像只受惊的兔子,瞪圆眼睛,竖起耳朵,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其中一个男医生拿着手机对照了一下照片,肯定地点点头:“这位就是安然小姐!”
安然察觉不妙,她想逃进电梯里。
可是白大褂里面有两个男医生非常熟练地钳制住了她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又将她从电梯里拖了出来。
“救命啊!救命啊!……非、非礼了!”安然害怕极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些人的纠缠,就大叫非礼。
有两个小护士立刻上前,笑眯眯地柔声安慰她:“姐姐不要怕,我们不是在非礼你,是带你回医院帮你治病呢。”
安然再次瞪圆了惊恐的眼睛,好像一只听说自己要被送到屠刀下的小兽,顿时就不好了:“我……我没病……为……为什么要去医院!你们是骗子!是……是人贩子!救命啊,有人贩子……”
霍言迈着优雅的步履走过来了,手里还拎着安然的挎包。他正对那个前台服务员低声说着什么,语气和神情很温柔。
前台服务员着迷地仰视着他,点头如捣蒜,似乎无论霍言说什么,她都相信。
很快霍言走到了电梯门口,看着正被两个男医生架住双臂如同砧板上的鱼般拼命打挺的安然。他保持着温和的态度,用耐心的语气劝她:“安然不要怕,我带你回家。”
“呜呜……我不认识你!你、你这是绑架!是非法拘禁!我要报警!救命啊!谁来帮我报警!”安然徒劳地哭喊着,她没有手机,挎包还挂在霍言的手上。
这些白大褂都跟霍言一伙的,只有那个前台服务员能帮到她,但对方已经被霍言洗脑了,根本没有理睬安然的大呼小叫。
甚至那个服务员还好心地劝说安然:“安小姐,有病得治啊,不能一直拖着,否则越来越严重了。幸好你的家人拜托霍医师及时找到了你,万一你落到坏人的手里怎么办呢!”
服务员用“你真幸运”的眼神看着安然。
安然只觉得阵阵绝望,可是这里除了服务员,她找不到别的人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