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她翻了个身,手臂落空,枕边已经没了温度。
她怔了片刻,依稀记得昨夜他似乎回来了。他还拥着她说了些温存的话,仿佛在梦境里一般。
此时,安然有些分不清楚昨夜的记忆究竟是真是幻。
她爬起身,睡衣从身上滑落,露出了肩膀上的痕迹。一时间,她也记不清楚是聂擎宇离开之前弄的,还是他回来之后……
安然拍拍自己的脸颊,提醒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她系好了睡衣带子,去了浴室。
半个小时之后,换好了衣服的安然下楼,刘嫂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子。
因为餐桌上只有安然一个人,刘嫂就站在旁边跟她聊了一会儿。
“先生离开的时候,托我转告太太几句话。”刘嫂躇踌着开口道。
安然眸光一动,捕捉住了刘嫂话里的重点。她抬起头,状似无意地问道:“他几点离开的?”
“先生下楼的时候大约六点钟吧。他嘱咐我不要叫醒你,还说……”刘嫂说到这里,似乎有那么一点儿不自然。
安然出了一会儿神,心情有些复杂。原来昨晚她记忆里那些模糊的温存片段不是梦境,他确实回来了。
刘嫂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接道:“先生让我转告太太,如果你再敢跑……被他抓回来就不用回龙湖庄园了,他说送你去什么地方你知道的。”
安然猛然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刘嫂。
刘嫂慌了神,连连摆手:“太太别生气,这都是先生的原话,我不敢擅改啊。”
安然缓过神,苦笑着轻声道:“我没怪你。”
她不想迁怒谁,何况刘嫂也只是负责传话而已。
过了好久,刘嫂见安然并没有发脾气,这才忐忑地劝道:“太太,我是个下人,也许有些话没有资格说。不过……不过我总觉得先生对你挺好的,你不要再跟他闹离婚了。”
安然瞠目,似乎不敢相信:“我跟他闹离婚?”
“先生和太太这些年感情一直挺好,彼此相敬如宾。自从你闹离婚搬走之后,先生才生气带了那个何小姐回来。依我看他并不喜欢那个何小姐,他在跟你赌气呢。”刘嫂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安然再度苦笑,道:“好吧,我以后不闹了。”
刘嫂听安然这么说,这才露出宽慰的笑容:“太太果然是个聪明人!只要太太和先生好好的,以后就有享不完的福气。”
安然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却没再多说什么。
是享不完的福气?还是遭不完的罪!
不过能够重新出门工作,对于安然来说还是挺值得高兴。
那天她被从机场逮回来,又被关进了卧室里好几天,她还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重见天日了。
司机老马堆着满脸殷勤的笑容,帮安然打开车门,问道:“太太,您去哪儿?”
安然微皱眉头。不知是不是看帅哥看习惯了,她感觉老马的笑容有点儿油腻,看得她想吐。
她赶紧压下了这个想法,努力作出平淡的神情,答道:“去东方民族音乐剧院。”
安然好久没来上班了。
上次卓佳萱流产事件之后,安然就被聂擎宇控制了起来。今天重回到乐团,已过去了半个月之久。
安然走进乐团的时候引来了同事们的一阵侧目。他们又纷纷跟她打招呼,不过他们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她也不理会,径直往里面走着。
“安然!”鲍元清走过来,喊住安然。
安然只是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停顿脚步。
“安然,你等等我!”鲍元清快步追上来,脸色有些尴尬地继续喊她。
安然终于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看鲍元清。
“对不起,”鲍元清的声音很小。
安然咬了咬唇,淡淡地道:“我不怪你,因为我比谁都清楚聂擎宇的手段。我只是……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威胁你。”
“他并没有威胁我。”鲍元清继续小声地纠正道。“他只是答应给我弟弟找最好的专家做心脏移植手术。”
鲍元清有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弟弟,年仅十岁。她父母早早去世了,也许就是被弟弟的病给愁死的。
聂擎宇承诺安排最权威的专家给鲍元清的弟弟做手术,这无疑是她抵挡不住的诱惑。
安然怔了怔,说不清什么滋味。
她以为鲍元清是被威胁的,却没想到是被利诱。
“对不起,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出卖你……安然,你要跟我绝交我也不怪你,这是我出卖朋友应得的下场。”
鲍元清过来找安然不是乞求对方的原谅,而是向她道歉的。
安然白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出卖我什么了!”
鲍元清没想到安然还能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不禁有点懵,呐呐地道:“我……我把你去机场的消息出卖给了聂擎宇,所以……你才被他抓回来了。”
“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又没缺头少尾!”安然撇了撇嘴角,主动拉起了鲍元清的手,说:“我们进排练室吧!”
鲍元清已经做好了被安然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