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爷子年龄大了,不喜繁华热闹,只想跟儿孙团聚一堂享受天伦之乐。
所以每年聂老爷子的寿辰都没有宴请宾客,都是聂家人给他贺寿,甚至连纪博翰父子也没有被邀请参加。
可每次家庭聚会的气氛实在不敢恭维。也许是耄耋之年的聂老爷子性格古怪,看谁都不顺眼,总是无缘无故发脾气,弄得众人有些紧张兮兮。
聂老爷子平时的饮食起居都由梅姨和魏管家负责照顾,因此他对这两人也就分外依赖。
梅姨原本是聂老爷子的贴身保姆,后来做了他的枕边人。虽说她跟了聂老爷子辈分很高,但聂家的孙辈仍然喊她梅姨,并没有改口喊她梅奶奶。
刘美君比梅姨还大几岁,姜芹和梅姨同岁,她们俩都直接称呼她梅姐儿。充分表明聂家的两个媳妇没承认梅姨的主母身份,不过将她视为聂老爷子身边的暖床丫鬟而已。
安然却很喜欢梅姨,因为梅姨是唯一不作妖没有落井下石欺负她的聂家女眷。
因为安然怀孕了,聂老爷子高兴地赏了她帝王绿的翡翠观音挂坠,引得二房娘仨眼热不已。
听说帝王绿的翡翠玉饰现在有价无市,根本就买不到。这枚观音挂坠还是已逝的聂老太太的遗物,被视为聂家的传家宝。
梅姨也从腕上褪下一只羊脂白玉镯子戴到了安然的手上,笑着说:“一点儿微薄心意,你别嫌弃。”
刘美君撇撇嘴,摘了衣襟上的蓝宝石胸针给安然,说:“世界顶尖珠宝大师的绝版作品,今年国际珠宝拍卖会上刚抢到的。你收好了,就这一件糟蹋了就没了,下次你再过来的时候记得戴着。”
姜芹脸色有些讪讪的,但这个时候若不表态就等于丢了二房的面子。
她把手指上戴的一个鸡血玉扳指摘下来,当着聂老爷子的面亲自给安然戴到手上,笑着说:“虽说这东西普通,好歹是古玉。听说古玉养胎,算二婶的一点儿心意。”
安然收下了长辈们的赏赐,并且一一道谢。
聂家姊妹俩顿时嫉妒得不行。可她们俩都还是未出阁的大姑娘,总不能跟怀孕的堂嫂攀比,就只能干生闷气。
只是聂家姊妹俩从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看着以前被她们任意欺负的安然如今竟然彻底翻身,她们哪里甘心,想方设法也得给她找点不痛快。
“大嫂跟大哥结婚三年了,大嫂才刚怀上孩子,是不是前两年大哥不允许你生孩子呢!”聂媛媛第一个开始发难。
聂维维吃吃地掩口笑着,意有所指:“如今大哥也未必允许呢,该不会是她偷偷怀上的吧!”
安然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看向聂擎宇。
聂擎宇漫不经心地吃着菜,似乎并没有将这些女人的话听进去。
安然却是明白,结婚三年,前两年他的确监督她吃事后药。后来时间长了,也许他慢慢松懈了,只嘱咐让她自己记得吃。
再后来……他连嘱咐都懒得嘱咐了。所以,安然才怀上了这个孩子。
聂家姊妹俩虽然尖刻,但她们猜测的基本属实。
梅姨笑着说:“小两口婚后都有一段磨合期,这很正常。婚后第三年怀孕时间刚好合适呢。”
既然聂擎宇肯带着怀孕的安然出席今天的寿宴,又当众宣布她怀孕的消息,就证明他接纳了这个孩子。
这时聂媛媛悄悄地拽了一下姜芹的衣袖,示意她帮她向聂擎宇开口求帮忙。
姜芹瞪了二女儿一眼,训斥道:“越大越不上道了!有什么事情亲自跟你大哥开口,他还能不向着自己的妹妹么!”
聂媛媛讨好地对聂擎宇笑起来,撒娇地道:“大哥,我也想进公司工作。”
聂擎宇向她投去奇怪的一瞥,慢慢地说:“我没反对你进公司。”
“可是人家不想进基层做打工妹,想和姐姐一样做部门经理嘛!”聂媛媛不停地向他撒娇:“大哥,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能免试直接走马上任了!”
聂维维其实也在基层工作了一年才被提拔为部门经理,聂家在用人方面向来唯贤不唯亲。
聂擎宇勾了勾唇,没直接说行或者不行,却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安然:“问你嫂子吧,我听她的意见。”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向安然。
躺着也中枪的安然:“……”
她看了聂擎宇一眼,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既然给了她权利,她当然也不会令他失望。
安然看向最喜欢欺负她的聂媛媛,浅笑道:“既然擎宇让我做主,我当然——不同意让你当经理!”
“你……”聂媛媛差点儿气歪了鼻子,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给你二两颜色还真敢开起染坊来了!笑死个人了,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给我大哥暖床的,凑巧肚子争气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主母了!”
安然也不生气,耸耸肩,无奈地摊手:“你大哥让我作主!既然问我的意见,我说了,这就是我的意见。”
聂媛媛拍案而起,指着安然的鼻子骂:“贱人,你还真是小人得志啊!刚怀上就得瑟得这么厉害,小心福浅命薄……”
“胡说什么呢!”刘美君不乐意了,当即竖起眉毛喝斥,同时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