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她说坐在最后一排真酷,可以斜着椅子靠后面墙上课,至于为什么斜着椅子靠后面墙上课会很酷?她没说,我们都没问。”麦迪尔现在想起高中时代的奇怪想法仍忍俊不禁,青春哪有那么多的解释呢?
“其实虽然那时候阿贤和我都是差生,但实际我们都不愿意一直做差生,毕竟每个上了高中的学生心中都有一颗大学梦的啊。而她的学习成绩极好,在我们班名列前茅,在那时候的阿贤和我看来,她就是‘大神’级别的人物。阿贤悄悄对我说:‘我们傍上了这个大神,也许还有得救,说不定还能挣扎一下。’于是,我们就开始挣扎了。每次她来后排,我们都会拼命向她请教问题,那时候我们的问题实在太简单了,问其他同学,都会用惊讶和鄙夷的眼光看我们,问多了就不屑回答了。而问老师吧,每次都会被骂:‘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真不知道你们怎么学的,去请教下其他同学,随便一个都会。’于是乎,我们只能向她请教。她跟其他所有同学都不一样,无论多么简单的问题,她都会笑嘻嘻地详细给我们讲,直到我们都懂了为止。为了方便她来后排斜着椅子靠墙,我们专门给她找了一把椅子放旁边作为她的专属座位,其他人都不能坐。我现在还记得她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就算不用看,都能察觉到她什么时候来了。那时候我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大概就是她的样子吧。”浮子动了一下,麦迪尔抽竿,钓了一条不大不小的鱼上来,扔进身旁的小桶里。
上了新的饵料后,挥竿继续钓鱼,麦迪尔把鱼竿插在沙地上,接着说:“就这样,我们三个常常一下课或者自习的时候就坐后排讨论学习,与其说讨论,还不如说是她给我们辅导。我和阿贤都是寄宿生,而她是走读生,我们在校园外没有任何交集,甚至我在校外都没遇见过她,所有的相处都仅限于校园里面,因此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故事,时光就这么平平淡淡地流淌,阿贤跟我在高二第一学期就摆脱了最后两名,之后一直在中等水平徘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她有了别样的感觉,我问阿贤有没有这种感觉。他不置可否,只说那是早恋,好事,不过最好别说,会很麻烦的。早恋是被禁止的,我自然什么都没说,我们三个相安无事地走过了高中三年。”
麦迪尔闭上眼睛,似乎在艰难地回忆:“高考后我跟阿贤以及他另外三个发小一起在他家楼顶喝啤酒,我们都不会喝酒,只是觉得高考完我们就是大人了,总需要有些仪式宣布我们脱离了幼稚吧,考虑再三后就选择了喝酒。楼面经过白天的炙烤,一阵阵余热蒸腾而上,阿贤满脸通红,说:‘我们都向喜欢的女生表白吧,大学之后各奔东西,也许现在不说以后也没有机会说了。’高考成绩还没出来,我们对未来一无所知。阿贤把一个空瓶子放在桌面正中央转圈圈,停下来时瓶口对着谁,谁就要表白。”
“阿贤的三个发小都转到了,一个人打电话被拒后对着楼面上一缸小树一边撒尿一边呼号,一个人打过去聊了半个小时都没表白,阿贤不耐烦就让他把电话挂了,第三个发了条qq表白消息,对方发来消息说:‘又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这也算是表白了。”麦迪尔仿佛看见五个男孩在宣告他们的即将翻开崭新的一页。“真幼稚。”
“只剩下我和阿贤还没表白了,阿贤却没有再转瓶子,歪着脑袋看着我说:‘迪尔,跟她说你喜欢她。’高中三年给我带来许多改变,而自卑却贯穿了整个高中,我改变不了,连尝试去改变一次得勇气都没有。我说:‘我做不到,她是我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峰。’阿贤的脸依然红通通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说:‘高二的时候我不让你说,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你根本承受不起那时候可能产生的打击,当时的我们可以喜欢一个人,却不能告诉全世界你喜欢一个人。但是如果现在不说,也许就真的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你真的要留下这个遗憾吗?’面对阿贤的质问,我没办法回答,喜欢一个人真的要说出来吗?我不知道。就说:‘我想,等我足够优秀了,也许我就有勇气跟她说了。’阿贤神情严峻地说:‘要是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呢?要是有人比你早一步说了呢?’我平心静气地说:‘阿贤,你总是跟我说要相信缘分,如果真的有人提前说了,她也答应了,那么这就是缘分,我无法改变,既然冥冥之中有这样的安排,我只能接受。’阿贤瞪眼看了我几秒钟,说:‘你不后悔?’我坚定地说:‘不后悔。’那晚只有我没有表白,阿贤打电话给班长表白了,被骂得狗血临头,还差点大半夜要约架,幸亏我们拦住了”麦迪尔停顿了半秒钟,喉结动了动,继续说:“我们最后一任班长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