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云谏在兵部查到了“脏银”,兵器库中缺失一批兵器,这就坐实了兵部私自倒卖兵器之罪。
兵部上下有冤说不出。
兵部上下主事官员全部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皇上震怒,命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
兵部尚书将事情全都推给侍郎林承德,兵器制造是他监管,国库拨银经他之手,兵器库存由他核验……
总之,这批兵器凭空消失,都是林承德的责任。
林承德自然不能再咬牙死守秘密,将他与尚书打算回炉重铸那批兵器的事,全都和盘托出。
“卑职自己凑上四万两银子,打算重铸那批兵器。”林承德身穿囚服,手脚被拷:“账上那多出来的钱,正是卑职那变卖家产的四万两,三位大人明察啊!”
三位大人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刑部尚书悄悄将林承德的口供呈给都云谏。
都云谏看罢之后,冷笑一声,起身向刑部大牢走去。
幽暗石壁,油灯昏黄。
都云谏踩着潮湿生出青苔的地砖,一阶阶下到死囚牢。穿越幽森的走廊,最终停在一间牢房门前。
昏暗烛火跳动,在墙上摇曳出诡异光影。
林承德双手扒着木栅栏,神情激动:“信王殿下,卑职所言皆是事实,您可以派人查证,买下卑职房产地契的那些人,卑职都列在供状上了……”
都云谏负手背后,面色冷峻地垂下目光:“林承德,你好糊涂啊!”
林承德一愣。
“你拼命证实自己和兵部尚书私熔重铸兵器,是想拉着全家一起死吗?”都云谏冷声道:“私铸兵器可是谋逆之罪,是要满门抄斩的。”
“兵部尚书就比你聪明多了,他压根就没提此事。他知道贩卖兵器是死罪,但是只死他一个人。”
林承德满脸死灰,颓然滑坐在地。
都云谏挑了挑眉,在晦暗光影中显出几分邪气:“你好好想想,是自己死,还是拉上全家陪葬。”
言罢,将他的供状扔在地上,转身而去。
林承德呆坐了半晌,神情麻木地隔着栅栏捡起地上的供状,撕下一条塞进嘴里咀嚼,咽下,又撕下一条塞进嘴里……
短短两日,兵部私贩兵器案审结,虽然被贩出的兵器未能追回,但所有犯案官员全都供认不讳。
三司判决,刑部尚书贪墨军需拨款,罢官,罚银三万两,两年监禁。侍郎林承德,私自倒卖兵器,立时问斩。
林承德是罪官,家眷按律没入掖庭。
问斩之时,连个送行之人都没有。
法场外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顾锦衣也在其中。姜清焰被骆莲川禁足在院子里,她便替她来看结果。
人头攒动,顾锦衣身材高挑,一眼看到挤在人群中的宫夏云,对方也看到了她,微微点了点头。
午时三刻,监斩官将令牌扔在地上:“斩!”
刽子手手起刀落,鲜血四溅,人头在地上滚出老远。百姓们一阵欢呼。他们不知此人为何被斩首,但是斩了的多半是贪官。
人群散去后,宫夏云给顾锦衣递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往小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