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焰眼睛乍然一亮。
“你说我爹还活着?”她一把抓住都云谏的衣袖。
都云谏垂眼看着那只紧抓自己衣袖的小手,蓦然有种被依赖的满足感,抬起眼满是温柔笑意:“镇南王带军杀出重围,受了点皮肉伤,但情况很好。我派去的探子回报,王爷已经能在院中练拳了。”
欣喜的神情在姜清焰脸色一闪而过,随即她皱起眉头:“不对,你唬我的!我只睡了三日,我爹就算真的带军杀出重围,也不可能好得这样快!你快说实话,我爹到底怎么样了?”
“按你算的日子,我说的话的确有问题,但你算的日子不对。姜王爷已经突围回府十余日了。”
“什么,十余日?”姜清焰思索了一下,摇头道:“不可能,就算算上急报在路上的日子,也不对呀!”
都云谏敛了笑容:“急报被人半路截下,扣了几日才送抵京中。”
姜清焰神色几变:“你是说……有人故意害我。”
都云谏点点头。
姜清焰面沉似水,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你怀疑何人?”都云谏问道。
姜清焰毫不犹豫道:“郭思明。只有他最了解我体内的毒,定然知晓拔毒时的危险,以及如何能置我于死地。”
都云谏也是如此想,但他还是进行了细致的调查,不愿放过任何参与此事之人。
“我调查过了,截住军中急报的是兵部侍郎林乘德。”
姜清焰隐约记得此人,他是林晓芙之父:“可他不是被牵连进军马案了吗?竟一点事都没有,还在任兵部侍郎?”
“成丞相保住了他。”
姜清焰缓缓点头:“如此说来,他也是太后一党。”
这是一条完整的阴谋,郭思明知道她在拔毒之日不能分神,所以,丞相便授意林承德扣下军中急报,待到拔毒之日给她致命一击。
等她丧命的消息传到南境,他们只要混淆一下时间,便可瞒过镇南王。
只当她是听到噩耗,气血攻心,不幸殒命。
姜清焰咬了咬牙,眼中闪过杀意。
都云谏问道:“你有何打算?”
烛光映着姜清焰的侧颜,惨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每间眼底都是气血虚亏的倦弱。他心里恨不得早早了结那些人,可是他知晓姜清焰的性子,她应该想要自己动手。
所以,他来问她的意思,只要她希望他出手,那不管是明面上,还是背地里,他都能让他们死得不留痕迹。
姜清焰一字一句道:“我要他的命。”
“可需要我动手?”
“不亲手了结他,我恨意难平。”
都云谏也不强求,只叮嘱道:“将养身体才是要务,若有什么需要,不必与我客气。”
“多谢殿下。”
话音刚落,屋外大雨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打在窗子上“噼啪”作响,狂风卷着雨呼嚎而过,树枝在风中狂乱地舞动,几乎要被吹折了树干。
都云谏干咳一声:“我该走了。”
姜清焰看看窗外,又看看他:“殿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