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话题跑偏了。照你这意思,即使你留在申城也不耽误你继续发展咯?”
时桑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到一边,然后放倒行李,蹲在地方拉开拉链。
“影响或多或少,但真的不至于像你刚刚说的那么糟糕。放心吧萧萧,你姐们儿我,心里有数,就算是还人情,太吃亏的交易我也不会做的。”
“那还不是你吃亏了。”萧予酥轻哧了声。
时桑挑挑眉:“那能怎么办?我终究是受恩者,很被动的。”
闻言,萧予酥蓦然一惊:“诶尔尔,你说江辞深这算不算是在道德绑架你?”
时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眯着眼思忖了会儿,摇摇头:“不至于,江家的恩情我自己就一直想还,现在只是把一切提前了,我甚至还要谢谢他的提议,替我把方法具体化。而我欠江辞深的人情,既然他不想看到我如愿以偿,那我便遂了他的意,也当是跟他两清了,我也能彻底放下了。”
“彻底放下?”萧予酥缓慢地念了一遍,似是不相信她说的话,“情窦初开喜欢上的男人,又是那么惊艳的存在,真的能彻底放下吗?”
时桑忽地想起在餐桌上看到的那枚戒指,脑海里随之浮现出另一个女人婀娜多姿的身影。
“要不然呢?人家都有婚约了,我还惦记着干嘛?”她自嘲地笑了笑。
电话那头,萧予酥轻啧了一下,而后慢慢悠悠地说:“是啊,当初一听说人家有婚约,你就备受打击,不惜一个人出国读书也要离开江家,试图通过再也不见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来忘记他。可是现在呢,你又回到了申城,不仅再次碰上了他,还跟他做了笔赔本买卖,这大概就是命吧?”
时桑整理着行李,只笑笑没说话。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这大概,真的是命。
—
在两个人聊天结束之后不久,小杨跑过来敲了敲她次卧室的门,并告诉她老爷跟夫人回来了,正在大堡客厅等着她。
时桑匆匆换上羽绒服,下楼的时候再一次遇见了江辞深。
她心照不宣地瞥了一眼,恰好撞上了他的视线,然后就听到他说:“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交易被他们知道,所以待会儿要怎么说,你应该清楚。”
说罢,他又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然后换了双球鞋往外面走。
时桑跟在他身后,揣摩着他刚刚的话,提前准备着措辞。
前面的男人高大腿长,后面的她边想边走,很快就落下了好几米远,不过她没有追上去的打算,他也没有等她的意思,就这样隔了两分多钟,两个人先后踏进了大堡客厅。
时桑到的时候,江晨风和秦楠共坐一张宽沙发,唐叔和兰姨站在一边,而江辞深坐在他们右手边的沙发上,靠着后背垫,双腿随意交叠,从茶几上拿了本杂志,像打发时间似的随便翻阅着。
还好时桑阅历丰厚见过许多大场面,要不然她还真无法从容地去应对这个修罗场。
一见到时桑,江晨风就站了起来,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然后伸出手臂来迎接她。
时桑见状,也不拘谨,跟往常一样投进他的怀抱,并轻轻地喊了一声“江叔叔”。
“欢迎回家,我的小尔尔。”
这位年过百半曾叱咤商界的江董事长,每每面对时桑,就像看见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尽显柔情。
几秒钟后,江晨风慢慢地放开了她,并示意她往左手边的沙发上坐。
时桑一边坐下,一边挨个儿地喊了遍秦楠、兰姨和唐叔,最后下意识地瞄了眼对面的江辞深,见他好整以暇地翻着杂志,并没有加入谈话的意思,顿了片刻,又匆匆移开了目光。
江晨风重新坐回去,刚坐稳就笑着责怪她:“你这孩子,回家一趟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刚刚老唐跟我提这事的时候,我还不信,竟没想到是真的。”
刚一开口,站在一旁的唐叔就狠狠地为自己捏了把冷汗,所幸时桑没有听出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一门心思都在祝寿上。
片刻后,时桑扬起笑脸,满怀真挚地说:“临时做的决定,还望江叔叔不要太责怪尔尔。今天是叔叔的寿辰,我想当面祝您,身体健康,顺遂无忧。”
“真是有心了,好孩子。”江晨风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着秦楠,笑得颇为高兴,“你看,我就说尔尔懂事吧,不远万里也要回来给我祝寿。还有她前几天寄过来的那幅油画,可是个好宝贝,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呢。”
虽心有不满,但明面上还要装一装。秦楠别扭地看了时桑一眼,附和道:“我又没说她不懂事。”
江晨风真拿他这个夫人没办法,又重新看向了时桑,关心地问她:“什么时候回洛杉矶,还是打算再留下来玩两天?”
闻言,沉默了大半天却依旧存在感很强的江辞深,微微抬起了头,眼神深邃,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几道精光。
大概是心里有鬼的缘故,时桑非常强烈地感受到了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是她表现得还是很淡定的,轻咽了口唾沫后从容地回答:“明天早上的飞机,然后在那边处理些私事,之后再回申城。”
江晨风皱起眉毛:“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