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银非发现傅伽很好说话以后,就像查户口一样问东问西:
“你家在哪儿啊,要不要我们先送你回去?”
傅伽拢了拢耳侧的碎发:“不用了,我今晚住在店里。”
岳银非:“老板娘是任欢晴同学的妈妈吗?好漂亮。”
傅伽揉了揉笑酸的脸颊,“是,因为欢晴要来圣德上学,所以瑟瑟姐就在这边开了店陪她。”
岳银非羡慕极了,“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妈。”
她心情低落,想起刚才看的帖子,在抬头看看月光,顿觉一片悲凄。
“幸好吕老头死了,不然我真害怕我一毕业就被送去冲喜。”
云想拍了拍她的肩,“不会的。”
月光倾泻而下,树影摇晃。
暖风覆面。
傅伽听到这三个字,面上的假笑缓缓消息。
她比较迷信第一印象。
除去开学前夜的那个梦外,在学校的未名湖和云想第一次见面时,她只看到云想的冷淡。猜测和偏见早已深种于心,她看不到云想身上有任何的好。
只是方才听到她说‘不会的’。
语调平直到有些僵硬,朴素到调头调尾无需品味。
但傅伽却觉得其中有种怪异的力量拉扯着她的视线。
不自觉看向云想。
云想很高,发色带点冷茶调。
月光碎在她发上。
她还以为……按照云想的性格,岳银非这么抱怨的话会让她觉得厌烦呢。
三个字。
不像疏离的安慰,更不像做戏般的敷衍。
云家的司机把车开过来。
车灯照了一下,傅伽目光一刺,猛然惊醒。
她在想什么?
云想肯定是伙同岳银非演戏!
频频提到吕家冲喜那事,一定是查到了什么。
她在试探。
傅伽稳住心神,面不改色。
岳银非突然又想到昨天中午在一食堂的围堵,她跳到傅伽跟前,道:“昨天中午在一食堂哪儿有人堵你,我当时找想姐来帮忙,她五分钟就到了,可你人不见了。傅伽,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跟想姐都好担心你的,但我太菜了,胆子又特小,当时没敢冲上去。”
傅伽伪装出的和善破在脸上。
很好。
开始旁敲侧击地套话了。
她就知道,云想怎么可能是个好人。
担心她?
笑话。
“是欢晴,她学过自由搏击。”傅伽目光平静。
岳银非松了口气,“那还好,圣德表面上没什么校内斗殴,但背地里也有不少霸凌的事儿,我就怕他们看你成绩好,眼红。”
她真是自来熟。
才见过几次就说这么亲近的话。
傅伽唇角是冷淡的笑痕。
“有欢晴在,我没事的。”
她猜测岳银非是云想的嘴替,帮她打探消息的。
其实岳银非是真憨。
她感叹道:“这个纹身店好神奇,是不是我经常过去坐坐,再拜一拜,也能学业顺利,家庭幸福?”
云想没说话。
傅伽道:“其实瑟瑟姐也拜岳母呢。”
岳银非微怔:“岳母?我妈?”
“……”傅伽沉了口气,“岳飞妈。”
岳银非:“啊?”
又闲聊几句,岳银非成功让傅伽加深了对云想的偏见。
送二人上车时,傅伽眼底已经没什么温度了。
她以为能够就此别过,谁知那辆卡宴迟迟没有发动,不仅如此,上车的岳银非再次下车,提着一个袋子朝这边跑来。
傅伽拧眉。
岳银非笑吟吟地将袋子递给她,“这段时间蚊虫多,你用这个水会好点。”
傅伽:“……”
岳银非说:“想姐给的。”
此时,车窗摇下,云想的脸埋进夜色,润玉似的眼珠竟比夜景还要绮丽。
傅伽默然望过去。
车开出很远,她站了一会儿后才提着袋子回到纹身店。
在今晚之前,傅伽从来不知道看清一个人会这么困难。
她只是在朋友圈发了条[万物皆有灵,蚊子除外]的动态,云想就给她驱蚊水。
是突发奇想,还是本就是为她准备的?
云想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到店里,她拿出驱蚊水喷在手臂上。
昏暗的灯光映得她面色怅然。
任欢晴发现她回来了,跟杨瑟一起下楼。
“被你打趴下的那几个富二代加了我微信,要跟你约战,好像是f4又威胁他们了。”
任欢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傅伽说成成了自由搏击高手,一脸低迷。
杨瑟坐下时突然打了个喷嚏,随后目光尖锐地看向傅伽手上的驱蚊水,“这是什么味道!好难闻。”
傅伽盖上驱蚊水的盖子,“难闻吗?我闻着还…挺香的。”
任欢晴早就习惯被忽视,“你的血是得多甜啊,一到夏天蚊子就围攻你,跟有灭族之仇一样。”
傅伽说:“这个驱蚊水还挺管用的。”
任欢晴道:“诶?泰国的牌子,那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