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在的加油站被改造成了一个简易的避难所, 商店货架上空荡荡,物资被搜刮的一干二净。
空出来的货架被列成几排,将不算大的便利店隔出八九个小空间来, 每个隔间里都或躺或半坐着几个人。
幸存者们男女老少都有, 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脸上都带着一致的丧气,这是从劫难中爬出来的一批人,也是经历了生死,逐渐变得麻木求生的人。
苏柘带着祁泽从隔出来的走廊一路走过,引来了不少好奇探究的目光,最后他们停留在一间休息室门前。
推开门,休息室里面空间不大却温暖许多, 有张折叠小床,上面还摆放着被褥, 在这严寒中,对于外面那些幸存者, 这间小屋子已经算得上待遇极好,这也是救援队那些人, 对异能者的优待。
像是看出了少年眼底的困惑,关上门后,苏柘回答道:“林哥看我受了伤, 给我安排了这里休息, 阿祁今晚跟我睡吧。”
祁泽没注意听他后半句, 关注点全在他那句受了伤上。
“什么?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秉承着贴心老大要照顾小弟的心理, 祁泽抓着他上下查看着。
苏柘抓住他的手,稍微用力一带,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拉近, 呼吸间满是少年身上的气息。
“摔着腿了?还是手?”祁泽找了半天没看到哪里有伤,再一抬头,却发现苏柘正盯着他,眼神柔和,嘴角还荡漾着傻笑。
祁泽一愣,抬手抚上他的额头,一脸严肃道:“不会是摔到脑子了吧??”
这话将刚升起一点的暧昧气氛打破,也将心猿意马的苏柘拉了回来。
苏柘扯下他的手,又在少年瞠目结舌中解开了衣领,露出胸膛上那道狰狞恐怖的伤痕。
伤痕看起来愈合的很好,已经结了痂,但那伤口深度也足以看出当时伤的不轻。
祁泽想查看又怕碰到那伤口,面露忧色询问道:“苏柘,你,你这是怎么受伤的,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分散的这几天他吃好喝好,受过最重的伤也就骑自行车摔了一跤,破了点皮,而苏柘看起来就不是一般的惨。
苏柘穿好衣服,见少年情绪不高,他又反过来安慰道:“没事,小伤,我的异能有治愈能力,伤好的很快。”
不然仅仅一天一夜,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生龙活虎。
“异能?哆啦A梦?”少年歪了歪头,也想起了他的百宝背包。
苏柘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空间系异能,哑然失笑,解释道:“不是,是我觉醒的第二种异能。”
说完,他抬起手,食指的指尖冒出来一根细小的藤蔓,朝着祁泽的方向疯狂生长,蜿蜒而上,最后在他面前,开出了一朵小白花。
和之前跟司厌打架时用的毒藤不同,这株小白花干净又无害,像极了眼前的少年。
祁泽看愣了,用手戳了戳花瓣,像是感应到了少年身上的气息,小白花的花瓣动了动,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指。
“我去,苏柘你好厉害,居然能变出来花。”祁泽一脸惊奇道。
苏柘笑了笑,将花摘下。
小白花在被摘下的一瞬间缩小了大半,末端连接花茎的藤也变得光滑细长。
苏柘将小白花变作的耳钉戴在了少年耳垂上,由衷的夸赞道:“很好看。”
祁泽摸了摸耳朵,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真的?不会显得我很娘炮吧?”
“不会,非常帅气。”
“真的吗?让我看看,你这有镜子没?”祁泽不太信他,转头在休息室里找起了镜子。
也就是在他回头的时候,苏柘注意到了他后颈上一抹明显的红色。
苏柘眸色一沉,故作自然的走了过去,像是好奇,手指抚上了那红色印记。
突然被这么一碰,少年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蹦了起来。
“你干嘛?”
苏柘无辜的摊了摊手,道:“阿祁,你脖子后面是什么?”
祁泽摸了一下后颈,本来他都忘了这件事,苏柘这么一提他又想了起来。
这是那天他逃跑被抓到时,司厌给他的标记。
明明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可当祁泽触摸那块印记时,还是觉得皮肤隐隐发烫,连带着脸颊也热了起来。
“这,这是胎记。”少年涨红了脸说道。
“是吗。”苏柘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底的笑意冷了下来。
祁泽脖子上如果有胎记他不可能不记得,除非,这是他们分散这几天里,平白无故多出来的。
“对,就是胎记。”以为自己糊弄过去的少年再度摸了一下印记,眼底却带上了羞恼。
而这种情绪也通过标记,传到了距离不远的司厌识海中。
司厌端坐在徐队给他们安排的小隔间里,感应着那人传递过来的喜怒哀乐,心情也随着他的情绪而跌宕起伏。
‘他现在……是在想我吗?’司厌内心窃喜的想道。
“司厌,你在想什么?笑的好丑。”坐在一边无聊的清清注意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出声问道。
司厌僵硬的嘴角弧度收敛了回去,冷冷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