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镇天战死了,死的很悲壮,也很令人痛惜。
这大半年来,如果不是杨镇天率领镇西军像钉子一样钉在鹰嘴崖外围的望夫岭与夺石峰,人间南大门估计早就被天界六大军团给撕开了。
几番大战下来,他与杨子安几乎成为了人间南大门的两尊门神。
可是,如今它这尊门神却是倒下了。
他本不该死的,就是因为襄阳王赵巽临阵逃脱,几乎将六七里的南部防线拱手让出,这才导致山谷两侧的悬崖绝壁很轻易的被骷髅军团占据。
赵士曲一年来苦心经营的无数杀人的机关,几乎都没有派上用场。
临死的时候,杨镇天只喊出了两个字。
“战英!”
既生瑜,何生亮。
他不得不承认,那个战英在兵法韬略上,确实比自己更加高明。
或许,日后能将人间亿万众生从这场浩劫苦难中解救出来的,就是那个拥有铁石心肠的年轻人吧。
鹰腹山东面二十里,有两处不大的小山,当地苗族寨子的百姓称之为老虎山与蜻蜓山,远离喇叭口防线二十里,山势也不高,就两个百十丈的小山头,赵士曲并没有在此布下像样防线。
曲大头接管了东部两百万民夫壮丁组成的预备役后,就带着民兵朝着老虎山与蜻蜓山集结。
大中午的,战英坐在北面老虎山的山头上,一边啃着馕饼,一边在研究鹰嘴崖那边传来的朝廷抵报。
荒原骑兵大战,已经结束,战英在清晨的时候,得知几十万天蝠抱着猛火油的罐子升空后,就知道荒原大战大局已定,他这半天的主要精力,都放在鹰嘴崖的阙关大战上。
本来有杨镇天坐镇,战英是不担心的,但上午鹰嘴崖防线传来消息,镇守鹰嘴崖第一道防线的襄阳王赵巽,竟然畏战退缩,紧接着百多位将军校尉也跟着跑了,导致鹰嘴崖南部防线一片混乱,这让战英对杨镇天的处境非常的担心。
曲大头是一个标准的先锋大将,满脸虬髯,孔武有力。
他跌跌撞撞的朝着战英这边跑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亲卫。
能让这位八尺大汉连路都走不稳,肯定是出了大事。
跑到战英的跟前,曲大头忽然瘫坐在了地上,粗糙黝黑的脸颊上,竟然流下了两行英雄泪。
战英道:“曲大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曲大哥抹了一把眼泪,道:“杨……杨帅……杨帅他……战死了!”
战英的心中一惊,手中的馕饼不由得便掉落在了脚边地面上,身体轻轻的晃动了几下。
虽然杨镇天抢夺了他手中的兵书,将他赶出军营,但战英从没有嫉恨过杨镇天。
战英是军事天才,没人知道杨镇天这一年来过的有多苦。
没有杨镇天死守望夫岭,人间的局面不会像现在这么好。
本来赵士曲是没有将望夫岭与夺石峰纳入防线的,杨镇天接受了战英的献策,最终力挽狂澜,将鹰嘴崖的战事,从去年的秋天,一直拖到了开春。
如今这位力挽狂澜,百战余生的大元帅,终究还是倒在了鹰嘴崖这片杀戮战场之上。
战英抬起头,看向西南方向,他的拳头缓缓的攥紧,满脸悲痛。
失去了杨镇天,对整个人间来说不仅仅是失去了一位合格的大将这么简单,杨镇天是铁血主战派,他的死,只怕会动摇整个大军的军心。
在剩下的这些人间将军之中,赵先奉年事已高,赵子安统领三百万大军已经是他能力的极限。
至于赵士曲那个书生,想要统帅人间数千万大军,根本就是有心无力,如果赵士曲真有识人之能,也不可能让养尊处优,从未披甲上过战场的襄阳王赵巽去守至关重要的第一道防线。
战英没有多余的时间悲伤,很快就摊开地图,手指沿着地图上的一道峡谷缓缓的往北面滑动。
鹰嘴崖阙关五里有一道堡垒防线,如今第一道防线随着杨镇天的死,被敌人攻破,现在只能寄希望在第二道防线上。
驻守在第二道防线上的主帅也是皇室成员,是平昌候世子赵孟原。
战英看过关于赵孟原的资料,年少时以三百民兵,击溃过八百流贼,十八岁从了戎,是老帅赵先奉座下的有名大将,这十年来,在娘子关与赵子安被称之为双雄。
赵子安擅长指挥骑兵作战,而这位赵孟原则是擅长城防作战。
第一道防线被破,现在战英只能寄希望在这位赵孟原的身上。
喇叭口第一道防线,叫做阙关口,纵深五里。
往北面峡谷变窄,叫做喇叭身。
现在赵孟原就站在指挥台上,二十八岁的小将,顶盔冠甲,红披风随风飘荡,很是帅气。
看着南面峡谷内涌来的敌人先锋的巨人军团,赵孟原舔了舔嘴唇,伸手一挥,数百面战鼓被同时敲响。
随着巨人军团越来越近,负责观察的士兵不断的喊着:“三百丈!”、“两百丈”……之类的话。
赵孟原通过传音石大声的下达命令。
“压住!压住!”
当敌人的前锋距离喇叭身防线只有五十丈的时候,赵孟林下达了攻击了命令!
“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