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廷靠近前,略带几分不服的口气:“苏南乔,你对一个差点开车撞到你的陌生人都能这么宽容,就不能对我态度好一点?”
“左总,”苏南乔尽量耐着性子说道,“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就不应该再这种地方这种时间里,莫名地见面。您是左总没人敢对您怎么样,可我不一样,我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
“谁敢给你找麻烦,我不会放过他。”左言廷霸冷的口气说道。
“是你给我惹麻烦好吗?我现在只想过好自己普通的生活,不想再见到你……”苏南乔还是控制不住语气,急了些。
“一点都不想吗?”左言廷的尾音藏着一丝悲伤。
“曾经想,可现在我好不容易做到,不想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苏南乔急声轻吼道,“你是不是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围着你转,所有人都怕你,都应该按照你的方式来?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苏南乔一口大声说完,将她存留在心头的气愤通通吼了出来。
随后利落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去。
左言廷在她身后摇了摇头,慢慢地停住了脚步。
看着她走过停车场的拐角处,走入电梯,消失在视线中。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固执地开车来这里等她。
如今黑夜与白天,对他而言,毫无区别。
安眠药的剂量越加越大,他却越来越难以入眠。
漫漫的长夜里,好多次都是站着想她,想了一整夜。
想到天边露出鱼肚白,穿上西服就直接切换到左总的身份。
白天他是一种站在顶峰的百兽之王。
可到了晚上,没人知道他只是一只躲进山洞里、默默舔舐伤口的失眠的狮子。
他自作自受。
他或许注定要孤独终老。
左言廷坐进自己的车里,把车开走了。
几天之后,又到了陪陆单单产检的日子。
“还是没有凡繁的消息吗?”苏南乔关心地问道。
陆单单心事略沉地点了点头,“这次的时间比较长,已经十天没有联系上了。上一次说是在海上,信号不好,我算下时间也差不多该上岸了。”
苏南乔揽过她的肩膀,轻搓了搓,“没事的,应该还是信号不好,一有信号他就会联系你的。”
陆单单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边把头靠在苏南乔的肩上,又委屈又焦急的声音说道:
“许凡繁这个混蛋,害我每天提心吊胆,连晚上睡觉手机都不敢关静音,就怕错过他的消息,混蛋!混蛋!”
苏南乔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我帮你打听过了,等他轮过几个战区,就能回国了,不用再出去了。到时候说不定能赶上你的预产期,亲眼看着小芋头出生。”
“真的?”陆单单闪亮的眸光眨了一下,“你哪里问的?他们的消息都属于机密,家属也很难知道,是左总告诉你的吗?”
苏南乔摇了摇头,“我托露西向詹姆斯打听的,詹姆斯能得到的消
息都是准确的机密。”
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的:“至于他,跟凡繁的关系这么好,我听露西说他也早就拜托詹姆斯打听过了,也一直在国内国外想办法,尽量让凡繁早点回来。”
“他?”陆单单表情讶异地看着她,“你现在怎么改称左总为‘他’啊?”
苏南乔沉默着没有回答。
“怎么啦?”陆单单敏锐地捕捉到她难以言表的模样,“最近又见到面了?”
苏南乔低了低头,“是,他大晚上的跑到我家地下停车场,被我骂回去了。”
陆单单立刻竖起一根大拇指,“果然是苏南乔啊,现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敢骂左总了。也只有你骂他不会出事,这要换做别人,话还没骂出口人已经被灭了。”
陆单单说完,比划了一个单手抹脖子的动作。
“哎呦!”陆单单促不及发地一声。
“怎么啦?”苏南乔急忙问道。
“他踢我,这个小东西,踢得还真用力。”陆单单此刻沉浸在儿子胎动的欣喜中,暂时忘却了方才的烦恼。
苏南乔轻轻摸着她的肚子,说道:“小芋头呀小芋头,你要健健康康地长大,平平安安地出生,少折腾你妈,少让她受罪,你不知道呀,你妈其实很怕疼的,每次打针都要拉我陪着,眼睛也不敢看……”
陆单单拍着苏南乔的手臂,“好了啦!别把黑料全抖了,起码也给我这个当亲妈的留点面子。”
说完之后,陆单单打
开了自带的保温杯,喝了一口,“嗯?没水了,好渴啊。”
“我去倒。”苏南乔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杯站起身来。
走向自助饮水机的路上,一个护士略微慌张地急步走来,一个不留神跟走来的苏南乔撞上了。
护士手里的一份档案掉落在地上。
“对不起啊……”苏南乔便道歉边附身替她拾起地上的档案袋子。
袋子的封口是打开的,恰好有几张纸掉出了一半。
苏南乔捡起的瞬间,看到了纸张的名字,写的是:陆单单。
那张正是陆单单的产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