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洁微笑着，边夹菜边说道：“敏敏这丫头，也是个有主意的，不见得她愿意去集团。说是要回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再过半个月左右，下个月14号应该就能飞回来了。”左言廷回道。
“你看看，什么话都愿意跟你说，就是不愿意告诉我跟她爸，这丫头……”沈洁笑着摇了摇头。
左言廷嘴角微微勾起，给沈洁夹了一块鱼放进碗里，“敏敏长大了，不是小女孩了，如果交了男朋友，当然也是我这个当哥哥先把关，才能带到您面前……”
最后这句话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却说得沈洁睁大了眼睛。
她停下手里的筷子，眸光认真地看着左言廷，“言廷，你跟沈姨实话实说，敏敏真交男朋友了？外国人？是学生还是什么身份？是……”
左言廷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几分，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沈姨，我就随口一说。就算敏敏真的交男朋友也正常，她都成年了。”
“交男朋友当然正常，我不会干涉，但要是结婚对象就要慎重了。”沈洁抬眼看着左大爷说道，“你说是吧？”
左大爷淡淡回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敏敏从小就聪明体贴，她懂的，还有言廷替她把关……”
说完余光刮了左言廷一眼。
左言廷也回看了左大爷一眼，“是的沈姨，敏敏是我妹妹，我一定会护好她。”
“欸？南乔还没见过敏敏吧？”沈洁转头笑对
苏南乔。
“没有正式见过，视频里见过几次，长得真漂亮，跟沈姨一样。”
沈洁会心一笑，“敏敏跟你一样，聪慧善良，也坚韧有想法，你们要是见面了一定能合得来。”
聊到左言敏氛围确实更轻松了许多。
苏南乔见左言廷与沈洁的对话间，不似继母与继子之间，倒更像是忘年之友，彼此熟悉又是恰到好处的关心。
可想而知，沈洁和左言敏是这僵硬的父子关系之间的润滑剂。
聊了一会儿，沈洁问道：“最近看过奶奶吗？”
苏南乔点了点，“前几天刚让我陪她出门。”
“这样很好，我还怕她闷在家里，出去走走挺好。”
左大爷沉声问道：“奶奶让你陪她去哪？”
苏南乔瞥了一眼左言廷，迟疑半秒答道：“去，墓园。”
饭桌的气氛微妙地冷却下来。
苏南乔看到左言廷夹饭的筷子停顿着，脸色好似蒙上一层冰霜。
而左大爷虽喜怒不形于色，眸光却也暗冷了几分，将杯底的酒一饮而尽。
又要伸手拿酒，沈洁按住了他的手，“再喝就多了。”
左大爷闷咳几声，才把手从酒瓶上放下来。
苏南乔知道那个名字是所有人的禁忌，却不知竟如此敏感。
单是只说了“墓园”两个字，父子俩便又如隔冰山。
沈洁看这情势，便对阿姨喊道：“陆妈，火上煨着的鸽子汤看看好了吗？好了端出来。”
“好的，太太。”
沈洁又微笑着对苏南乔说道：
“鸽子汤是我托老家人寻来的秘方，小火慢煨最好，给你喝的补气血。”
“谢沈姨，”苏南乔明白地搭话，“这是什么秘方啊，闻着味道好香……”
左大爷却又不愠不火地又向苏南乔问了一句：“去墓园，是看你爷爷还是你妈。”
苏南乔放下手里的汤碗，咽了口口水，小心又认真地答着：“是看我妈。”
左言廷的脸色更沉冷了。
左大爷磁性的沉声：“嗯，早该去上香了，你们结婚后我没松口都没人敢带你去，是该去上香……”
“有上过香了，墓园里也有人打扫得很干净，还摆着新鲜的百合花。”
苏南乔一直以为百合花是左大爷让人每天摆放的，没想到左大爷却对沈洁问道：“百合花是你每天去送的？”
沈洁点了点头。
左言廷冷哼低声，“还不如沈姨。”
声音不大却是钻进左大爷的耳，他脸色一沉，将碗筷往桌上一摆。
旁边候着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出。
沈洁抬手示意，佣人低着头，轻脚快步地全下去了。
左大爷言词如冰块敲出：“你说什么？”
“怎么，被人戳中就恼羞成怒了？沈姨都还记得我妈喜欢百合，你连她的坟墓都没去过。”左言廷冷笑一声，“也对，你有什么脸见她，你根本就不配见她。”
“你这是什么态度？”左大爷高声冷斥道。
苏南乔不由得心抖了抖。
发怒的左大爷确实令人不寒而栗。
左言廷单手握紧酒杯，
寒冰般的语言从凉唇萃出：“我一直就是这种态度。”
“那你今天还来做什么？”
左言廷瞥了一眼苏南乔，依旧冷言冷语道：“我来还你人情，要不是你出手救了南乔，我不会上门来。我说过不会欠你什么，更不会承你的情。”
“呵！”左大爷沉沉冷笑一声，“左氏集团……”
“左氏集团不是你给我的，左氏集团有我妈拼搏的一份，你的那一份我原封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