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乔的心微微悬了起来,脚步慢了下来。
林思曼继续轻蔑地说着:“是你的妹妹吧?同父异母的妹妹?真是让人感动啊,同父异母的都像宝贝一样护着。”
苏南乔沉下一口气,悬起的心这才放回远处。
身后的林思曼继续说道:“就不像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恨不得把我扒了皮……”
苏南乔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蹙了蹙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思曼伸手到温泉池边拿过一块白色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倨傲地说道:
“我就是想告诉你,别以为跟林赤轩联手就可以动我,从小到大只要他敢欺负我,言廷就会替我出头,到现在也是一样。”
苏南乔微微冷笑着:“说完了吗,说完我就不陪你了。”
“你站住!”林思曼朝着她远走两步的背影高喊一声,“你是心虚了吧,要是言廷知道你竟勾搭上林赤轩来对付我,呵呵,应该会厌恶你吧。”
苏南乔是真的懒得跟她解释和掰扯。
可她的话又像一团黏糊糊的鼻涕挂在人身上,令人生厌又甩不下来,真是费耳朵又费心情。
她干脆转身走近温泉池,直逼她跟前去,“还有吗?还有什么更厉害的话,都说出来我听听。”
林思曼唇角一勾,伸手向后解开泳衣的挂脖,露出锁骨。
苏南乔一时间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
林思曼嘴角的笑容更妖媚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在言廷的心里,
我的位置可不一般。”
说完她将泳衣左侧又往下拉了拉,露出了胸口位置肌肤。
在胸口处是一片深紫色紫藤花图案的纹身。
细看起来,花朵攀绕的花茎竟是一条好几厘米的伤疤,正对着胸口之处。
苏南乔双眼放大,确实惊讶到了。
看那伤疤的样子,曾经的伤口应该很深。
难怪屡次见她穿的礼服都是遮挡住胸口的位置,原来是不想露出这纹身与伤疤。
林思曼看到苏南乔惊呆的表情,露出了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微笑。
她用手指轻轻抚过那个花茎之处,缓缓讲述着:
“这个地方,是我对言廷的真心,也是言廷对我的承诺。我们曾经彼此相爱,我爱他胜过我的生命,我在火里替他挨了一刀,差点没了命,从那以后他就发誓一辈子要对我好。这簇紫罗兰,是他陪我一起纹的。”
听她讲到这里,苏南乔的心底就像漏了好几个洞一样,许多东西在悄悄地流散。
她想起了舞会那天在化妆室门口看到的场景,原来林思曼让左言廷看的心脏位置是这道伤疤。
她不会忘记左言廷当时眼里的疼惜,对林思曼的疼惜。
原来是这样的!
原来他的内心深处是真的装着林思曼,并且如同这道伤疤一样,永远深植在心底。
苏南乔的表情保持着淡定,心底早就摇摇欲坠了。
她眼睛里只看到林思曼的双唇在动着,话忽远忽近地钻进她的耳朵里,清晰而刺痛:
“还
有,你还不知道吧,我在火里因他九死一生过,所以他最见不得我再被烧伤,或是烫伤,到现在也还是一样。以前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每一口热汤他都会帮我吹……”
难怪……
难怪她当时在电梯里泼了林思曼热水后,左言廷会来责备她。
还说了他不想她被烫伤之类的话。
他果然到现在也是一样,对林思曼的在意和呵护都在流露着。
“以前我说你是我的替身,还真是说错了……”
林思曼将方才擦完汗的毛巾,往稍远处地面的收纳篮子一扔,睥睨着苏南乔,
“你连我的替身都配不上,你只是刚好趁虚而入的路人,要不是我出国,左伯伯频繁地给言廷安排婚事,你也没有机会来当这个幌子……”
苏南乔一言不发。
任由林思曼密集地输出她与左言廷的过去。
他们如何相爱,如何约定,如何地般配……
她能说什么?
她说什么都觉得自己很可笑。
一份契约婚姻,能抵得上别人的生死伤疤?
不满一年的相处,能比得上人家从小到大的感情?
自以为是的假戏真做,或许只是左言廷填补空窗期的润滑剂……
苏南乔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温泉会所的。
只是清晰地记得林思曼最后说的一句话是:
“你有林赤轩帮忙,那我就有言廷护我,你输定了!”
她也不记得是怎么把车开到江边去的。
只记得油门一踩、方向盘一转,耳边全回荡着林思曼的话
。
开着开着就到了江边的空地,她曾跟左言廷开车来过的地方。
曾在此处,炽情相对,无比缠绵。
她望着江面眺望了许多,风吹在脸上有清醒的寒凉。
将她的头发吹起在脸上,时而遮挡着远眺的视线,时而又看得真真切切。
手机铃声响了,是左言廷打来的。
她本不想接听。
响了断掉,断掉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