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洁声音压低:
“景明家的保姆透露,他昨晚没回家,到早上天没亮才回来,上楼后保姆就听到二爷摔杯子的声音,随后媚儿就从楼梯上摔下来,流了一地的水和血。”
苏南乔听完后皱了皱眉,“吵架了?”
沈洁把苏南乔拉到更角落的地方,轻声道:
“听说是经常吵架,刚怀孕一段时间,媚儿说景明在外面有人,回家就跟她闹,后来景明对把她关家里,也不让她跟娘家人接触。医生说她孕期长期失眠,有精神衰弱……”
听到这些,苏南乔又想起在医院见到她时消瘦疲累的样子,也猜测到大概了。
“南乔,咱们是一家人,所以我告诉你这些,朱彩华那边你要多劝着,毕竟这些事儿要是传出去,对咱们左家不好。”
“我明白的,沈姨。”
沈洁点了点头。
随后,苏南乔给左言廷发了个微信:人还没醒,孩子没保住,叔叔离开医院了。
她离开医院的时候苏媚儿还没醒过来。
医生也不说准什么时候能醒来,只能密切监测身体状况,等待她自己醒来。
从医院离开之后,苏南乔跟沈洁一同去了老太太家里。
刚进家门,家里的阿姨就上前来恭敬唤道:“大太太,少太太。”
“老太太呢?”沈洁问道。
“老太太在房间里躺着,回来后就头晕胸闷,医生来看过了,说是忧思过度伤了心,吃完药正躺着休息。”
两人往老太太的房间走去。
路过客厅区时,苏南乔的目光不经意瞥过桌子,见到上门放着两盒包装气派的茶叶。
是金色玉玺形状包装的礼盒,包装上隐约可见皇家龙纹, 盒子右下角用古文刻着“金瓜宫茶”四个小字。
金瓜宫茶?怎么这么眼熟,这个包装好像在哪里见过……
走到房间门口,见老太太正靠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在看。
“妈!”
“奶奶!”
两人轻声唤着。
老太太抬起头来,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许多,平常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此刻松散了些。
“来了……”老太太尾调拉长而无力地应着,深潭水般的目光里罩着一层忧翳。
“坐……”
两人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
“唉——”
老太太长长叹出一口气后,把手上的相框放在床头桌上。
那是一张老太爷在世时候拍的全家福。
“媚儿还没醒?”老太太看向沈洁问道。
“我们出来时还没醒,醒了的话医院会有人打电话通知的。”沈洁如实地应答着。
老太太蹙着眉,语气夹着心疼,“受苦了……”
沈洁起身走向前去,坐在老太太床前,握着她的双手安慰道:“医生说度过危险期了,就是身体太虚还没醒过来,您别太担心,当心自己的身体。”
老太太将手轻轻抽出,在沈洁白皙的手背轻轻回拍两下,点了点头,“唉——是我老太婆没福气,左家到我这里人丁单薄啊,哪天两腿一伸我都没脸见你爸……”
“妈——您说什么话呢,您长命百岁着呢,咱左家您的长孙有言廷呢,等媚儿身体养好了还有机会。”
老太太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把头仰着靠在床沿上,轻声呢喃着:“造孽啊,是报应啊……”
沈洁跟苏南乔相视一眼。
苏南乔上前走过来,蹲在床边,轻声唤道:
“奶奶——您别想太多了,这是个意外,您这么好又诚心向佛,一定会有福报子嗣兴旺的。”
老太太睁开双眼,抬手摸了摸苏南乔的后脑勺,“南乔啊,是奶奶的错,奶奶的错……”
好不容易把老太太哄好了,躺下闭眼睡着了。
两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再次路过客厅。
苏南乔见桌上的茶叶礼盒还在,再次瞧了一眼。
终于想起来再哪里见过了。
那次,奉老太太的嘱托去左二爷家看苏媚儿。
也是她第一次去左二爷家,就在他家的茶桌上见过一样包装的金瓜宫茶。
当时觉得茶叶的包装气派高贵,又从没见过,所以有印象。
苏南乔记得当时左二爷家茶桌上金瓜宫茶礼盒的开口还有一个金色的中国结,中国结编织的图案有些奇特,从未见过,中国结下还有小流苏,灵动而精致。
而老太太家的这盒金瓜宫茶却没有中国结和流苏,而是一颗绿色的翡翠珠。
苏南乔看着那盒茶叶向阿姨随口问道:“有人来看过奶奶?”
阿姨顺着苏南乔的眼光看向桌上的茶叶,明了地应着:“哦,是的,少太太,你们来之前林小姐来陪老太太说过话。”
“哪个林小姐。”沈洁脆声问道。
“是林思曼小姐,过来安慰老太太的。”
沈洁微蹙了蹙眉头,自语道:“她怎么得知消息的?”
苏南乔明白沈洁的顾虑,因为跟她的顾虑是一样的。
苏媚儿流产的事早上才刚发生,而且消息是立刻封锁的,左家的其他亲戚都还不知道,林思曼怎么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