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挑出来这五个,是人品不行,敛财却为能手的。
为什么说人品不行,那就是行事无度,欺压百姓,平日里欺男霸女惯了的,还有不少苦主的状子都在京都府衙压着,因为这五家以前有权有财,所以没人敢招惹。
现在先抄他们的家,直让人拍手称快。
从这里就看得出来太子行事缜密,抄了这些人的家,只会让人拍手称快。
可户部从这里面尝到甜头,恨不得太子天天带人去搜查库房。
兵部那边也没想到,他们真的有钱修兵器造盔甲了!
既然手头有钱了,在谢沛的要求下,工部的筹建兵事也要开始,虽说填补军资是件漫长细致,甚至无底洞的事,有了开始,那就是好事。
谁也没想到,太子借着这件事,户部,兵部,工部已经尽数收入囊中。
剩下的礼部,吏部,刑部虽说在观望,可如今站着中立,那已经是支持了。
但抄了五户贪官之后,谢沛却停下手。
一个是要给大家缓一缓,现在刑部配合户部的人天天数钱清点库房,累得不行,这五家的账目清楚了之后再说。
第二则尤为重要。
那就是这事要查到哪一步。
是立刻铁腕查下去,还是软刀子慢慢来,敲山震虎,留后面人一条生路。
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若真的直接狠查下去,不出半年时间,朝堂上的人都要换一批。
就算还站在朝堂上的,可能家中子侄也已经入狱,难免有怨怼。
软刀子又显得不够强硬,而且时间会更久,久则生变,那前面做的就白费了。
所以在四月底这事停下来。
太子一党的人也想想接下来应当怎么办。
而这次璧广山小聚,就是太子一党的人聚集在此,既是庆祝阶段性胜利,也是商议以后要怎么走。
苏菀听着,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顺便的!
不过也行,蹭着出去玩玩呗。
谁料他们说完,东阁大学士看向苏菀,开口道:“苏菀姑娘对这件事有什么见解。”
苏菀刚想装傻,就听谢沛道:“让皇宫开源的计划就是你想的,现下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开源的计划?
东阁大学士再次震惊,想到那个空白章的计划文书,竟然出自苏菀?
可苏菀心知肚明,现在他们做的事,跟自己头脑发热想的计划,已经不是一回事。
或者说,在那个计划基础上完善了太多,还能随机应变。
其实说是她的,那就是给她脸上贴光。
再说了,干嘛要给她掉马啊!
装傻的日子明明很快乐的。
不过话都说到这了,又想想去璧广山的人只怕比她想象中还要多,索性道:“给个期限,名单上的人在期限内为夏汛秋汛捐堤坝,为西北驻防捐钱捐物,然后再考虑要不要放过。”
东阁大学士震惊,他们坐上马车不过半个时辰,苏菀刚刚才听他们说了这些事,刚刚才了解了情况,这就有主意了?
而且这个主意好啊。
因为那名单过长,全都抓了不现实。
估计朝堂都会动荡,就算是官员们有替补的,那也补不上那么多空缺。
再说因为这事弄得人人自危,朝堂也不好管理。
可若是让他们自己把吃下的东西吐出来呢。
苏菀继续道:“反正这名单里有谁,他们也不知道,名单上的数额他们也不知道,捐多捐少看他们的诚意。”
“诚意不错的,轻轻放下,看似放过,以后总有机会慢慢算账。”
“咬死不主动吐出来的,那就继续抄家。”
“我想,在吏部刑部抄家,跟自己拿东西乖乖交出来之间,大多数人都知道怎么选。”
“捐了还有一线生机,不捐等着全家获罪。”
“而且让他们主动捐,这边也不会落个酷吏的恶名。”
这边,自然指的太子一脉。
如今抄了五家,有些人已经怨声载道,若继续抄下来,说酷吏都是好听,讲几句狠辣也有可能。
既如此那就给他们自己机会,让他们“主动”捐,太子这边有好名声,对方也有体面。
要知道现在被抄家的,满门都会落罪,流放千里都是轻的,秋后问斩也未可知。
手头有人命的,自然逃不过一个死字。
有这样的先例在,对名单的人来说,捐点银子不算什么,虽然这不是捐点银子的事,估计至少倾家荡产。
至于那些存侥幸心里的,就等着随时登门吧。
毕竟这“名单”可从未公布,上面有谁,没谁,大家都要猜。
行得端正的人自然不怕。
但凡心里有点小九九,估计都要上赶着“捐”钱。
等到了璧广山下马车,东阁大学士率先下去,长呼一口气。
太可怕了。
现在的年轻人太可怕了。
倒不是计谋天衣无缝,这事还要细细计划。
但能在这么短短时间里,就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若让苏菀坐下来认真计划,只怕会拿出个完美无缺的计划出来。
苏菀